“周将军.......”想想不当,她再改了口:“周尚书。”
“不相干,躺躺就好。”玉翘只觉有些鼻塞声重。采芙便不在多言,帮着重新掖了掖被角,悄悄掀了帘自去。
这娇贵的身子,竟扛不过半点风雪,她迷含混糊的想着。恍忽之间,突见采芙吃紧掀帘奔了出去,倒是满目标镇静。
玉翘抿了抿唇,含悲忍泣道:“新阳公主谋逆之事,我家中高低长幼一干不知,还烦请周尚书高抬贵手,饶了这厅上世人吧!”
玉翘瞧着父亲俯伏在地,已是抖如筛糠。身后继母怀里抱着弟弟,面带悲凄,茫茫然地跪着。
“那就让她出去吧!”玉翘低低的叮嘱着,想必这个玉欢mm,是遇着过不去的坎了!
便有悉悉邃邃的脚步声,掀帘声隐着传来,采芙进到跟前道:“是三蜜斯一小我寻了过来想见你,奴婢见夜深,蜜斯身子骨不好又睡下了,便劝着她明日再来。她倒不肯走,定要见着蜜斯才成!”
采芙滴下泪来,颤声道:“蜜斯,邢部周尚书领着宫里带刀侍卫另有一干番役人等,携圣旨而来,因大奶奶新阳公主张图篡谋皇位,现东窗事被囚在宫中,现在至府里查抄产业,已周到封了各门。各院门口处皆进了番役扼守,让后院统统家眷等去前厅堆积,违着一概斩处。”
周振威嘲笑道:“玉翘女人也学会胡言乱语了,这公主谋朝篡位的手札就在楚太傅书房里翻出,怎会一干不知?”
“玉翘女人何事?”他虽有着笑意,却仰着脸并不太理睬人。
玉翘情知此时,已与宿世如出一辙,自是再无路可走,便把统统心机都绝了,只想与父亲再见一面,就寻个他杀去。
唇里另有哭泣之声频传,额上香汗淋漓、混着泪水乱七八糟爬满一脸,衣裳只觉薄弱尽湿,黏黏贴附在身上,不知哪来的夜风从窗缝里透出去,吹的肩背好一阵冰冷凉腻,止不住打了个颤抖。
由不得心中生了一线但愿,因而恍忽之间,她已近到周振威的身前。
玉翘如轰雷掣电般愣在那儿,这是如何回事?那里出了错?怎会重新活过,还是落得与前一世同遭的厄运?如此一想,这情感大惊大悲而来,心中顿时急怒郁结,刹时喉口腥甜,咳出口鲜血来。
“你这丫头,毛里毛燥的,火烧眉毛了么?”玉翘本就身子不当,见她这副模样,更是心烦意乱,不由厉声喝道。
周振威便薄凉地扫她一眼,严肃喝道:“持续搜,挖地三尺,也要全抄洁净了。”
周振威也有了笑意,瞅着那侍卫,语带调笑:“我把这玉翘女人就赏了你吧!你可要好生待她。”
玉翘只觉额上有被信笺尖角戳到的疼痛,立时心灰意冷起来,想这周振威爱好自已时,那双眼跟着了火似的,恨不能把人生吞活剥了去。
“是!”那侍郎得令,带着一帮番役摩拳擦掌着,笑嘻嘻而去。
玉翘也就臀儿那边棉裙湿着,在园子那竹椅上略坐半晌,却有了些风寒之相,采芙端来一小碗热滚滚的红枣姜汤喂她服下,便早早服侍着卸了残妆,上榻安息了。
“采芙,是谁在内里说话?”忍不住,玉翘举高了音量问着。
她正欲朝父亲方向而去,却俄然看清了邢部尚书的面庞,竟是周振威,便怔了怔,怎会是他?
玉翘哭得神魂俱碎,猛一坐起,却本来是一场恶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