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万事开首难,你硬下心肠由她,待一年半载后再看她,一定不可。”老太君皱眉,低着声道:“玉翘嫁你也丰年余,平日里只觉她心机沉重,对周府的人或事皆明哲保身,只旁观而不肯有所牵涉。如许一定不好,只是我们视她如亲人,她却没有至心诚意,总让人陡升心寒。她那般聪慧,只怕这掌家执事不是她做不来,而是推拖抛清的路数罢了。”
被个小丫环亲眼目睹,晏京府少尹周大人与周夫人竟躲在小耳房里,衣裳不整的卿卿我我。
“这么晚来寻我,定是有事相商。”老太君觑眼看他着一身石青衣袍,即便是平常房里穿的,孙媳妇也很当真的在衣衿及袖口绣了番西斑纹,衬的他高大英伟又洁净划一。
固然王爷府下了封口令,这事还是很邪乎的透了些风声出去,自那后,万千公众常常看到跨骑顿时,虎背熊腰,沉稳肃冷的周大人,便会心一笑,至于笑甚么,不言而喻。
转念,也不回房,独自出了院落,直朝老太君房而去。
正说着,却见洒花锦帘打起,红晴探了半身出来,笑着问:“老太太听院里有人说话呢,让我来问问,是谁来了?”
“都是我的错!”周大人颌首,干脆利落的认罪,拉着天仙般的周夫人渐行渐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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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振威进了房,里厢一团热气劈面扑来,原是已烧上了火盆,晴红正用铁钳扒开炭灰,摆了两块青炭重新埋了,再用铁覆盖上才罢。
亥时晚,周府。
周振威瞅着祖母两鬓斑白,面上沟壑纵横,眼眸早已浑浊,已然比往年又老了很多。
这心中,有抹不去的伤感及腾涌而上的欣喜,老太君默了默,唇边带笑问:“为了玉翘来的吧!我训她的事,你但是传闻了?”
周振威没想祖母这般直接,脸上浮起暗红之色,倒也安然说道:“娘子琴棋书画,女工针指样样皆通,唯独对掌家执事不大有天赋,孙儿瞧她每日对着帐薄忒是忧?,非常心疼,是志愿帮她的,祖母莫要怪她。”
顿了顿,见周振威凝神聆听,持续道:“甚么叫对掌家执事不大有天赋。这是你心疼她,找的借口。就是个熟能生巧的活,做的多,看的多,花了心机,各种事遇过了,另有甚么不会的?”
贰心若明镜,对周振寰的怒其不争,对张可儿的哀其不幸,另有对瑞珠及那腹中血脉的误判,皆让她神摧魂损,整天里悔怨不迭,郁郁寡欢。
说衣裳不整的卿卿我我是客气,场面如何的春浓香艳,竟让小丫环手中端的醒酒汤,连汤带碗滚洒了一地。
现在好了,总算有个贤惠仁慈的媳妇,对他知疼晓热,和顺体贴的经心照顾,想着客岁春节那会,他刚从边关携风雨返来,浑身的阴冷戾气,细心嗅嗅,都能闻到疆场上,他染的那股子殛毙的血腥气味。
玉翘早就想着作奸不法,也不能在王爷府丢人现眼。
转头又朝屋里回着话:“是四爷来了呢!”
才至月拱门,巧着竹兰端着盆残水,正朝廊外柏树根泼,见他进入门来,忙将盆交给旁的小丫头,笑嘻嘻迎上来问:“四爷怎这时候来了,老太太刚洗漱好,才上了榻......!”
那他,必然会生不如死。(未完待续。)
“吃了又如何?”周振威反道。
“不怕,明我让孙大夫来帮她评脉诊疗。”周振威摆手让碧秀分开,心中起了多少悔怨之意,原觉得桂花酒酿清甜,喝着无事,未曾想娘子倒是接受不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