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手还没碰到，柳舒晗俄然惊醒，愣愣地和程秋亦对视，“秋亦，你醒了？”
柳舒晗眼睛眨了几下，又用力搓搓眼睛，确认程秋亦真的醒了。她的肩膀泄了力普通往下塌，眼泪涌出眼眶。
“柳蜜斯放心，程蜜斯环境很稳定。”
柳舒晗回到家洗濯洁净本身，又敏捷地熬了一锅粥装进保温杯里。她手上的纱布刚拆了没两天，伤口还未完整长好，手心上一道扭曲的伤疤，像虫子一样扒在手上。
阿志在病房门口守着，看柳舒晗走近，一脸难堪地把她拦了下来，“蜜斯她……内里有客人，舒晗蜜斯请等一等。”
“你一天没吃东西了，先喝点粥。”
勺子递到程秋亦嘴边，程秋亦张口吞下香糯的白米粥。她咬着陶瓷汤勺，把阿谁小东西从柳舒晗手里夺过来，又拉住她细瘦的手腕，展开手内心那一条高耸的伤疤。
程秋亦绝望地看着柳舒晗，不甘心肠闭上眼重新堕入昏倒中。
柳舒晗盛好一碗粥递到程秋亦跟前，程秋亦奉迎地对她笑笑，“舒晗，我的两只手都没力量了。”
还活着，还活着。
瞧瞧，本身对她一无所知，还沾沾自喜于程秋亦无微不至的殷勤。
当时下着暴雨，柳舒晗一眼认出了程秋亦的车。那辆车车头已经完整看不出本来的模样，柳舒晗心跳骤停，就这么直挺挺地朝泥水里栽下去，幸亏司机眼疾手快及时拉住她。
柳舒晗瞥了她一眼，拿起小勺渐渐喂她。
“我身上脏。”她指指本身浑身的泥泞轻声道。程秋亦有洁癖，柳舒晗早就晓得。
约莫一刻钟，病房门被翻开，程秋亦的客人出来，前面阿谁短发的是叶净，前面阿谁棕色大波浪的是袁英。
程秋亦不晓得柳舒晗心中的百转千结，她只想柳舒晗能别这么哑忍地哭。柳舒晗该是朴重开畅的，一喜一怒都在脸上，想哭就大声哭出来，宣泄完了，柳舒晗还是畴前阿谁柳舒晗。
柳舒晗满身都在滴水，头发混乱地贴在脸上，她心口绞痛，脚步踏实，端赖司机撑着才没倒下去。“她……她如何样了？”
程秋亦转头，发明肩膀佝偻坐在她床边的柳舒晗。柳舒晗衣服裤子上都是已经干了的泥块，连头发都被泥土粘的东一处西一处乱糟糟的，身上不知是甚么古怪的气味。她低垂着眼，目光涣散，仿佛整小我的灵魂被抽干了，只剩一具躯壳。程秋亦内心像被针扎了一下，她抬手去摸柳舒晗的脸颊。
大夫来得很快，他风风火火走到病床前，挥开柳舒晗，给程秋亦做了个大抵的查抄，又叮咛护士给她打了一针不知是甚么的东西。
只但愿她和蜜斯顺顺利利别再出事，这段时候的事已经够多了。
这只手畴前多标致，程秋亦最爱亲吻柳舒晗细嫩的手掌心，这个处所最是敏感，动情的时候只是略微舔一下，柳舒晗就能镇静地颤栗。
程秋亦就算这么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，仍然是阿谁自傲安闲的程秋亦，仿佛她无所不能，这世上没有甚么东西能伤害她。
“舒晗，我的头很疼。”程秋亦侧靠着病床围栏，头抵在冷冰冰的墙上，惨白的神采几近和墙壁融为一体，“舒晗，我很惊骇，四周黑漆漆的，我甚么也看不到，摸不到……舒晗，我怕我再也见不到你了。”
去他妈的自傲，柳舒晗恨死了程秋亦连存亡都能看淡的自傲。柳舒晗也恨死了本身对程秋亦的无可何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