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啪！”心猛地一疼，手中的杯子回声落地，酒水洒了一地，银色的杯子滚落在一旁。赫连萧洛怔怔的望着空空的手心，眸色暗沉。好久，才缓缓握起手，却只握到满手的冰冷和虚空。渐渐的放下，再没了动静。
有树叶，打着旋儿，缓缓的飘落，在水中漂泊。
人群中，一双切磋的眸子，紧舒展在舞动的少女身上，眸色，深不见底。
寂静很久，又低唤：“师父。”
“雨下的急了，走吧。”
“师父。”
希澈的心一紧，却只是站在原地，跟着笑：“乖徒儿，下雨了。”
一处山明水秀、鸟语花香，可谓世外桃源的处所，一个白衣胜雪的男人跪在一座孤坟前，身影清绝、面庞如玉，一边将好吃的摆上，一边喃喃自语：“又是一年，你还好么？这些都是你爱吃的，多吃些，鄙人面别那么懒，别老是叫人欺负了去，没人陪在你身边，总要学着强势一些，顾好本身……”
习习冷风，吹乱了发。
心悦君兮君不知……
仿佛，另有清越的歌声，在悄悄飘零，未曾停歇般：
风，越吹越急。
苦楚之感，油但是生。
南边水患又起，民不聊生，赫连萧洛夜以继日的措置公事、微服出访，亲身前去灾区看望哀鸿，忙的没偶然候想任何事情。日复一日，仿佛健忘曾经有小我，老是睡不醒的模样，老是对甚么都不在乎的模样，老是喜好半眯着眼看人的模样……健忘那小我，叫倪裳。
落雨……
“师父，我想再看看这里。”
人群一阵惊呼。
希澈也不再催，只是将倪裳拥得更紧，想用身上的温度暖和身材越来越冰冷的倪裳。撑伞的手，指节清楚、指骨崛起；唇，抿得紧紧的，哀痛却在眸底不断流窜，找不到宣泄口。
倪裳清越的歌声仍然在持续：“山有木兮木有枝，心悦君兮君不知……”
好似是力量用完了，舞动的人儿俄然像断了线的鹞子一样，直直的向地上倒去。
“嗯。”是他们大喜的日子呢，固然，只是一场戏。
倪裳……
倪裳轻笑，仿佛没有发明希澈声音里的哽咽：“健忘也没干系，记得返来就好。”
窗外，雨下得正急。
淡淡的苦楚、浅浅的哀怨、浓浓的不舍、深深的恋慕，纠结在一起，竟是令民气酸不已。
很多人立足张望，仿佛是被传染了。
“今夕何夕兮，搴（qian）舟中流。本日何日兮，得与王子同舟。蒙羞好被兮，不訾（zi）诟耻。心几烦而不断兮，得知王子。山有木兮木有枝，心悦君兮君不知……”
绵绵细雨，落了浑身。
这场雨，足足下了半个月才停。
马车涓滴未停，一起奔驰而去，只余下淡淡的波纹和浅浅的车辙。
“但是如果没有下雨天，我就不会碰到爸爸，也不会碰到赫连萧洛……本来，我还是喜好下雨天的……”
希澈也笑：“嗯？”
舞动的倪裳未发觉，还是跳着，悄悄吟唱着那首《越人歌》。
不久后，一袭白衣的希澈抱着面色惨白的倪裳从树上跃下，柔声道：“马车走了。”
又是一年腐败时。
暑往寒来、草长莺飞，转眼，两年已过，统统，都未曾因为少了一个叫倪裳的懒虫，有任何窜改。
城门，近在面前。
“好。”希澈晦涩的点头，不敢多说话，怕一开口，眼泪便要落下来了；怕一开口，哀痛的情感便粉饰不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