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志博谨慎翼翼地抬了抬眼睛,道:“莫非王爷您也中了毒?且随下官分开此处,寻医诊治!”
世人各怀心机,来至大厅,就见厅内满满的都是病人,竟连踏足之地都难找。有些症状稍轻的,便体贴肠让出了厅内的铺位,在外头廊下席地坐着。
只这梅谷二字,竟引出一阵长久沉默。
俞莺巧听赵志博这么说,疑虑更重。先不说这食材中一定有毒,如果真有毒,也该留作证据。那里有一把火烧掉的事理?这赵志博行事未免过分诡异,不能不叫人思疑。
肖让略微缓了心境,点了点头。世人不再担搁,吃紧往大厅去。
脱手禁止赵志博的,恰是肖让。他的手中还握着银针,似是仓促赶来。因为繁忙,他的额角缀着汗珠,鬓发微微狼藉,脸上的神采也不甚都雅。
殷怡晴渐渐走上来,对南陵王行了万福之礼,继而笑道:“不瞒王爷,我师弟现在也在庄内。其医术得师尊真传,这戋戋小毒,岂有解不了的事理。王爷切莫舍近求远,迟误了病情。”
赵志博四周的官兵见此人如此不客气,齐齐取了兵器出来。南陵王的侍从那里能坐视,也都围上前来,一心护主。世人推搡怒骂,合法混乱之时,南陵王的身子俄然一歪,侍从们仓猝搀扶。官兵见有机可趁,正要脱手。却听清响破空,一抹红缨一闪,长鞭疾打而来,那威猛之势,骇得官兵疾退了几步。
“庄主放心,既然本官在这里,天然会彻查清楚。待本官先去检视食材,验出毒物!雷庄主,你若还能支撑,何不给本官带个路?”赵志博道。
俞莺巧自无二话。符云昌见状,也要同业。肖让却制止道,“小符,我也有事奉求你。烦你到庄内各处巡一圈,把病人都带出去。”
他的话语固然不善,但语气里却有些许疲态,神采也不甚好,想必也中了毒。俞莺巧也不想多添曲解,便毫不坦白地将起因奉告,又道:“诸位也去大厅吧,别迟误了病情。”
“废话,本王天然要寻医……你去筹办船只,送这儿的统统人分开……”南陵霸道。
雷韬晓得局势严峻,虽有不适,却还是强撑着承诺下来。目睹雷韬领着官兵们分开,俞莺巧愈觉不安。这时,肖让开口,对她道:“巧儿,你帮我个忙。”
“这……恕下官不能从命。”赵志博道。
肖让点了点头,“庄主可有眉目?”
俞莺巧并不晓得山庄厨房的位置,她一起摸索,又问了沿路的几个病人,这才找到。厨房以外,放着几个青瓷大缸,约莫半人多高,上头盖着盖子,约莫就是贮水缸了。俞莺巧先进了厨房取了盐,另拿了个碗出来舀水。她走到瓷缸边,揭开盖子,果见里头净水澄彻。她想了想,又揭开别的几缸的盖子检察,最后选了只剩下半缸水的,舀了一碗。她正要走,忽听有人喝道:“你在做甚么?!”
方才一击,赵志博已知强弱高低,天然不敢再脱手。又见肖让手拿银针,便猜出他的身份来,粗声道:“看来你就是梅谷的大夫了,快替王爷诊治!”
俞莺巧见他如此,开口劝道:“事已至此,想必雷庄主也有应对,且去大厅看看吧。”
俞莺巧点头,道:“公子请说。”
赵志博未加思考,答道:“那必然是昨日早上那一船食材了。贼人必定是在那船食材里下毒,想扰乱视听,再图谋不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