俞莺巧在四周巡过一圈,走到了肖让的马车旁,隔着帘子略看了看。马车以内,烛火透明,模糊可见人影摇摆,辩白得出是在作画。她站了半晌,又走回到火堆旁坐下。虽是四月气候,夜里到底清寒。俞莺巧身上的衣衫轻浮,夜风一吹,略生寒凉。她摩挲了一动手臂,靠近了火堆一些。夜色渐深,清寒月光,冷冷相照。周遭愈发温馨起来,只要寥寥的雀鸟夜啼,伴着草虫悉索。

听得此话,世人俱露了凶色。班主笑了笑,开口道:“我们走南闯北的,总要有学些手腕防身,这有何奇特?女人的技艺,不是也不错么?”

浊音一听,神采讶然,蹙眉望向了班主。而现在,那一班子的人都用难以名状的眼神看着肖让,清楚当他是登徒好色之辈。俞莺巧也不知说甚么好,干脆沉默。班主踌躇了半晌,笑道:“既然公子有此雅兴,浊音你便承诺罢。”

想到这里,她的心中无法迭起,层层如浪。即便倾慕红颜,也该有个分寸。武功再高强又如何?若无防人之心,只怕哪一天就吃了亏……

俞莺巧道:“走南闯北是不假,但却不是伶人吧。”

班主又酬酢几句。眼看时候不早,便问俞莺巧借锅具做饭。俞莺巧亲身提了锅来,含笑递给了班主。班主忙不迭伸谢,伸手去接时,俞莺巧却将手腕一翻,将锅子倒扣下来,掩着另一只手。她将手悄悄一甩,振开腕上的暗簧,藏在袖中的九节鞭松落下来,红缨鞭梢如蛇信普通,直刺向了班主的胸口。

这话一出,浊音指一顿,怯怯地看了肖让一眼。统统人皆变了神采,氛围不免难堪起来。到底班主跑惯江湖,陪着笑打圆场道:“哟,没想到赶上公子如许的里手。我们这班子小,赚不了多少钱,也备不起好琴。倒让公子见笑了。”

班主怔了怔,惊诧抱拳,回道:“本来是‘赤链’俞女侠!鄙人真是有眼不识泰山!……莫非,这些马车是安远的镖?”

“我方才收到动静,这条路上贼匪占有。安然起见,还请公子包涵。”俞莺巧道。

浊音微微红了脸,怯怯答复道:“前月刚满十六。”

她带着满心欣然,走到车前,开口唤了一声:“公子。奴家能出去么?”

“梅谷周遭百里皆无村庄,只要这一处小集略有火食。不知请了诸位演出的是哪个村镇?再者,既是赶场演戏,想必行头也多。可诸位的行李,也未免太薄弱了。何况出门在外,谨慎为上。诸位与我们素不了解,何故如此大胆放心,连自家的女人都随便让人带走?班主心中十拿九稳,早有筹办,只是不知图谋何物,可否直言告之?”俞莺巧道。

“女侠说的有事理,就这么办吧。”班主利落地承诺下来。

肖让只觉心上一凉,寒噤暗生,一时竟说不出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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