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郡王妃原也不过是顺口酬酢两句,并非真对苏长越有兴趣,说过就罢了,进入正题转道:“我和惠娘隔得远,打她出嫁起,再没有见过了,你和惠娘常来往,瞧她过得还好吗?――惠娘每常写信返来倒是精力实足的,仍和在府里时一样,只是她是个刚硬性子,一贯不肯伏输,唉,我只怕她报喜不报忧,便是过得不顺心也不肯同人说。”
珠华连道“不敢”。
“不过,”珠华话锋一转,“我只晓得,打客岁前,世子爷嫌那些妾室争宠争得烦人,发了场火,这一年多来都不睬会她们了,她们连世子爷的面都见不到,更别提搅合了。”
想着,珠华最后再飙了一把演技:“还请王妃给少夫人复书的时候,千万替我瞒着,别说我说她和世子爷拌嘴的事呀,少夫人要面子,转头该怪我了。实在少夫人现在一心都扑在小哥儿身上,院里人少了也清净,已好久没动过气了。”
她是正妃,同平郡王一样,无诏不能擅离封地,便是想纡尊降贵去见一见外孙子也不能的。
珠华给跪。老姜弥辣,这读心术公然只要更初级,她这点微末道行,在沈少夫人面前都藏不住话,更别妄图能瞒住郡王妃了,她再想替沈少夫人保存隐私,给吹得花团锦簇都没意义。
平郡王妃不便表达情感的时候,就轮着尤妈妈代言了:“该!这些搅家精们,不能为主子解忧,连阿谀都阿谀不好,很该全打发了。”
这一竿子少说也支到十几年外去了,不过此时交通不便,人们风俗了分离,能抱着个但愿当念想,也算聊可安抚了。
珠华眉眼伸展开来,紧绷的肢体也不由败坏了一点――只要一点,她的坐姿仍然端方,不过这点微末调剂没有瞒过平郡王妃的眼,她便微浅笑了:“看来公然是和惠娘熟悉的小朋友了,真是好一副面貌。”
平郡王妃专注地听了,微微点头:“惠娘是这个话,你也这么说,我就放心了。和世子爷呢?也是相敬如宾?”
沈少夫人的读心术是遗传啊。
珠华心中一跳。
平郡王妃脸庞一亮,尤妈妈忙诘问道:“这是如何说?”
珠华刚提起的一口气松下来,她差点觉得沈少夫人在她面前也是装样,暗里实在如何了呢,本来纯是平郡王妃的狐疑,她是上位者又是聪明人,有点这个通病不敷为奇。
这实在怪不了沈少夫人多疑,徐世子固然不算是多风骚的人,他那些妾多是别人所赠,没几个是本身主动网罗来的,但他悠长在这类和顺乡的环境里呆惯了,人近中年再要改,哪那么等闲,换珠华本身,她也不会觉得今后就能幸运欢愉地糊口在一起。
平郡王妃补了一句:“若确切无事,当然最好了。”
……护犊的母亲灵敏度真是太高了。
“非常结实。”提到沈少夫人的小哥儿,珠华也觉高兴,比划着描述道,“每天吃得饱睡得香,虎头虎脑,眼睛像少夫人,那么小小的人,睫毛倒是长长的,又黑又密,眸子子望着人的时候像两颗黑葡萄,心都要叫他看化了。至于脸型和下巴,则是像世子爷了。”
搞明白这一点,珠华就安然多了,抿唇笑道:“我固然年纪小,但母女乃是人间至情,我岂有不解的呢?少夫人在魏国公府确切很好,我并未有装点,只是和世子爷之间――知女莫若母,王妃说少夫人的话一点也不错,以是相敬如宾是不大相类的,世子爷为人豪放粗暴,说话常有些无妨头,触怒少夫人,抱怨他几句,世子爷脾气还不坏,见此又倒过来俯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