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主子,是花残渎职,没有按排妥当。若不是半路被人跟踪,决然不会让主子身陷于此苦境,离开不得。花残恳请主子惩罚。”
嘲笑一声,眸里尽是雪色绝然。
扬眸抵上窗支下随雨丝飞进的乌黑光彩,白衣女子拂动手袖,伸出玉白的手指去接天上抛来不尽的潮湿水花。
“呵,是么?龙肆都下了皇都搜刮令了?看来你家主子我,确切魅力不浅,惹得君心不定了。”
上好的紫酥糕,拈在指间软软的,含入口中,一抿即化,是她在卓府里,常常顾虑在嘴边上的味道。
吱的一声,摇摆支在雨中的小木门被人从内里推开,一个娇小肥胖的少女手里撑着油纸伞挤出去,怀里揣着一包藐小纸绳系着的干点放在桌子上,抖着身上沾到的雨露走进里屋,向倚身靠在窗前的白衣女子禀道。
沾上雨丝的手,散着寒气收回。
蓦地凝对上花残闪动的视野,幽光里,透着丝丝寒入沁骨的凉。
幽冷的视野从花残身上移开,转而望着花残刚才放在桌面上的纸包。
白衣女子倾着身子倚在窗前,薄唇轻勾,烟眉淡扫,划过少女身上的褐色淡光里,姿势轻视且慵懒,漫溢着一股傲世于尘的冰寒气味。
“喔?是么?凋月的伤养的如何样了?不过戋戋八`十大板,就打得她肢散骨断,懒得来服侍我了?”
冰得花残一颤,动了动步子,扑通一声膝盖磕在地上,向卓香雅伏身扣首,以行动言□□迹,势如惊蛰。
指上抚摩着绣线丝华如绢的细纹,卓香雅那淡色眸子里鲜明昭现的雪色,似是向来都没有分开过。
何如只手有限,接不住倾顺如流的水花。
但是出于某些不能预感的偶尔,这条绣帕在白锦遥分开静斋宫的时候,无端挂在屋梁的瓦屑边角上,悄悄分开了他的身,被她视野里的回眸一瞥瞧见,继而转到了她的手上。
这条绣帕,本是应当留在白锦遥的手中,因为那是白锦遥从夏尘香手里抢来的定情之物。
阴暗的天空里,偶尔飘下六月梅雨细细飞洒碎散的细丝。
“哎!龙肆,你真的想一手遮天,遮住那片让我得已存活的天么?”
万分无法之下,她与白衣女子临时退到一座空无人住,临快陷落的旧屋里遁藏。
不得已,由着水花滴滴落下,滴滴漏成指尖沙。
鞭挞在屋檐上,汇成瘦纤的水团,顺着檐槽流成一条小溪,滴答垂落。
撑起的伞安排在屋边枯燥的角落里,少女话语生硬,语意里,不免带了一些情感话的烦燥口气。
白衣女子不肯再持续之前的话题,谁叫,那是她惹出来的,令人恼火的祸端呢?
备好的马车,在前去皇都的路上,遭到身份不名来人的清查。
统统安排伏贴,她入景浙城来策应白衣女子分开,哪曾想,起因静斋宫里产生的一场大火,害得龙肆颁下圣旨一道,全城封闭,阻断了她们逃离皇都的退路。
白衣女子取出怀里的绣帕无声的擦拭,淡然回身,美眸里泛着沉不入底的幽光。
思路里莫名排泄的一丝感慨,带出了深埋在影象里曾经欢愉的夸姣年代。
“回主子,是紫酥糕。花残分开前,凋月千叮万嘱的说这是您喜好的干点,叫花残服侍的时候必然给您买来,免得您漫漫白日,心生孤单。”
如此令人意想不到的盘曲,应当算得上是一种缘分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