聂阿姆传闻后,对琉璃叹道:“崔家阿郎现在行事,很有些过火冒进,与畴前的沉稳淡然全不不异。如许下去,只怕会获咎了全朝!”
琉璃不知这婚事,是元韬别有考虑,还是纯真赐婚,沉吟了一下,说道:“皇上赐婚,乃是福恩。只是皇上也说了,我一时妄言,才致他孤身难娶。我知他奉母至孝,只怕老夫人与我生隙,相处不睦,叫他摆布难堪。”
这话听着,更像是受命而来了。
说得琉璃倒笑了起来。
琉璃苦衷重重回到公主府,与聂阿姆说了赐婚的事情,惊了聂阿姆一跳:“那一日本是打趣话,转眼这便成了真?那李将甲士自是好,与公主也算良配,但是他那般贡献母亲,我只担忧公主会步那位先夫人的后尘。”
琉璃苦笑道:“皇上对他再宠在一时,一定会盛一世。他不是不知,现在一意刚强,却不是你我能劝的。他如此行事,阿爹定不会坐视不睬,只怕他现在连阿爹的话都听不出来。皇大将他调离朝事,一定是好事。只愿他能静下来心想一想处境,不要再一味冒进才好。”
琉璃无法道:“皇上也说了,我回大魏以来,深居简出。那里有甚么心仪之人。皇上这一问,倒是难住了我。”
琉璃听到的时候,便晓得,崔浩终是心急了些。短短一年时候,他官位骤升,已是群臣共妒,又任人唯汉,的确是自送话柄。这一弹劾,元韬即便再倔强,对崔浩再宠任,也不能与群臣对抗,即便不惩罚崔浩,决然也不会再由着他为所欲为。且这一闹,前些日子受命议定新律的阿爹等人必会受影响。
琉璃抬开端来,对李盖说道:“将军对我有拯救之恩,我对将军心存感激,更不想有强求之心。将军如果心有不肯,我可到皇上面前求皇上收回赐婚……”
李盖看了看琉璃,说道:“先妻过世,实是我的错误,与公主无关。当日被人恶传,也不过是有人借我歹意诽谤公主,家母实在也没有痛恨公主的来由。公主请不要担忧。公主身份高贵,若与我结婚,可仍居公主府……”
琉璃晓得他定是受了元韬表示,便叫云裳将他请到花厅。
元韬笑起来:“我堂堂的大魏公主下嫁于他,他敢有甚么不满?我看他对高公恭谨有加,能得你下嫁,只怕是求之不得。且他自丧妻以后,至今未娶,还是托了你的福。现在他摆布娶不得老婆,你临时弥补错误,与他过日子去罢!”
琉璃说道:“阿姆说的是。传闻皇上之以是调离崔家兄长,是因为连张司空和长孙大人都生了不满,当朝弹劾。现在只怕连着阿爹等朝中汉臣都受了扳连。”
琉璃有些不测,她方才脱了北凉王后的身份几个月时候,因着此事,更被至公主传了闲话出来。谎言初歇,慢说她还谈婚论嫁的筹办,既然有,这个时候,不是自送话题于人吗?元韬这个时候俄然过问她的婚事,不但单是为了她本身罢?
元韬又说道:“高公畴前甚是宠你,当日你嫁去北凉,高公面上固然不露,我却知他极是顾虑。现在你自北凉返来,高公碍于你公主的身份,虽故意过问,却不好作主。我视你如妹,你的婚事,自是我来过问得好。你现在可故意仪愿嫁之人?如果有,你尽管说出来,我必为你作主。你前次和亲北凉,多受委曲。这一次,我必为你选良婿良伴以配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