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这是……被小娘子调戏了?”
“我怎会和他一样?”
掌柜悄悄的瞟了凌准一眼,心下恶狠狠道。
“阿娘,我这就上来。”
若换做是先前在天井里四目相对的景象,再配着这笨拙朴素的辨白,她能够会浮想连翩一下。
“唐孑遗,你给我站住!”
他扫了眼道旁深雪积存的梅树,刷刷摘了好几枝下来,慎重其事的递给她,嘴里却说着孩子气的话,“我的花,比他的都雅。”
掌柜咽了咽口水,想要多看上几眼,却冷不丁迎上了凌准森冷的目光。
掌柜不由好生悔怨。
少店主并不承情,只笑嘻嘻的超出他,大步走到许含章面前,变戏法似的从背后取出一枝素净欲滴的红梅,“花瓶就赠送小娘子了,而这花,恰好拿去做装潢。”
门帘俄然被人翻开,带进一股清冽的梅花冷香。
“十一……”
公然,许含章听了后没甚么大反应,只打量着不远处一家店铺的招牌,笑着说:“我们到了。”
他正憋得将近内伤了,许含章却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角,表示他让开,然后语笑嫣然的取出荷包,向掌柜痛快地付了账,“您数数,看有无遗漏。”
“接下来,你筹算如何办?”
甚么转头,张望,有的没的,连在一起压根就毫无诗意可言。如果能感动听,那才是真见鬼了。
“李三,你说错了。这个,是不要钱的。”
许含章皓腕轻舒,中指和拇指如拈花般散开,凉凉的掠过少店主的指尖,半晌后收拢返来,已多了枝红梅在手。
和初来时的一团乱麻分歧,此时许含章心中已有了些端倪。
可惜现在她满心都惦记取瓷器的事,得空去重视别的。
“少店主,您这么快就返来啦?”
“真的?”
“比真金还真。”
能压过那风骚胚一头,再如何说也是件功德。
许含章临时放下闲事不提,挂念起了琐事。
时下的通称是姓氏加上排行,后缀是‘郎’或者‘娘’,干系靠近的会免却这个小尾巴,或是称呼对方的小字和别号,若直呼全名,那就和斥责怒骂没甚么辨别。
“无妨事的,去探听一下便知。”
别人多看她一眼,他就感觉吃了大亏。
瞧着许含章冷酷的神采,掌柜好生绝望,又用心想显摆一下,便吭哧吭哧的爬上阁楼,谨慎翼翼的捧了个细颈圆身的花瓶下来,“这是刚烧制出来的新货,还没来得及摆上去。”
另有,魂。
冷意和热意交叉在一起,让她感觉有些不太舒畅,便摘去了兜帽披风,向着郎君浅浅一笑,道出了来意。
“对了,你怎会到这儿来闲逛,难不成也是为了赏雪?”
“先归去再说。”
许含章还未答话,就被凌准抢了先,同时人往她身前挡了去,隔断了少店主肆无顾忌的打量。
“诶,不准收她的钱,我都说了是送她的……”
许含章面露惊奇之色,但还是照做了。
说到这里,他暗恨本身词汇的匮乏。
“这个就不劳你操心了。”
“你不说,我差点就忘了!啧啧,堂堂一个大黑脸,也美意义学小白脸吃软饭?不可,我必然要戳穿他,让小娘子看清他的真脸孔,然后弃暗投明……”
许含章拈着花枝,谨慎的觑着凌准阴沉得将近滴水的面色,“我只是想尽快脱身,不想跟他磨叽下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