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像春芽,明显是个诚恳勤奋的丫头,就因为不慎将木鱼磕了个印子便丢了命,身后更是连全尸都保不住,只因老夫人发了话,说是必须将尸身扔去乱葬岗喂狗,才气洗清那份轻渎神佛的罪过。

“昨晚来的阿谁臭秃驴更是得了失心疯,竟然有脸说此事皆因夫人而起,要停歇女鬼的怨气,只要将嫁奁全数捐出来做法事才行!”

另一个顺手拿过篮子颠了几下,很快将里头的花瓣抖得更加疏松,看起来分量实足。

一道轻柔得近乎缥缈的声音在纱帐外响起。

“是啊,都七天了……”

屋子里沉香袅袅,帘幕低垂。

卢氏微微点头,“谁让我是个外人呢。”

答话的人长长地叹了口气。

“对了,你说用花瓣泡澡真的能变美吗?”

花圃里突然响起两声刺耳的尖叫,撕破了安好的夜空。

二房如许行事,还不是摸透了她的心机,想着既能把她从风口浪尖摘出,又能给这边泼脏水,还能趁便捞上一笔,可谓是一箭三雕。

“都,都是奴婢的错,不该在背后嚼舌根,但奴婢也是听别人说的……说,说娘子为着争风妒忌的小事便打死了春芽,以是春芽才会变鬼来抨击……”

天刚蒙蒙亮,内院里就热烈起来。

“当然能。”

因着园子里潮气太重的原因,怪石嶙峋的假山上生了些青苔,就如一张张惨白泛绿的面孔,冷冰冰的盯着花树间穿越的两个俏婢。

“已经七天了啊?”

妇人恨恨地啐了一口。

天空是灰蒙蒙的,被铅云层层叠叠的覆盖。

府里很快就会请来得道高人驱邪,三两下便能把春芽打得魂飞魄散,永久不得超生。

“春芽就没她这么好的命,唉……”

伴跟着说话声呈现的,是一双青肿紫胀的手。

“传闻那两个丫头是瑞姨娘支去采花的,成果碰上了女鬼,被吓个半死,到现在还没醒过来呢。”

“大早晨的不睡觉,尽出来嚎丧。”

妇人顿时松了一口气,“本来夫人早有安排啊?”

真正毒手的,是藏在幕后的老夫人。

卢氏笑着答道,“我当然不便脱手,人是崔五娘帮我物色的。”

“得了,又闲不成了。”

未几时,林子里的蝉鸣声便低了下去,渐至微不成闻。

“真是越来越成心机了。”

世人听着不免有些伤感,一时都没了持续闲谈的兴趣,三三两两的提起水桶分开。

“再扣她半年代钱!”

“我呸,他如何不直接脱手抢呢?”

然后打趣了一句,“如果能把二房也一齐收走就好了。”

换做是其他女子,恐怕早就认命了,以求得夫君的垂怜和赔偿。

中午的阳光透过半掩的窗,在水晶帘外投下一片班驳的碎影。

此中一个掂了掂篮子的重量,懒洋洋的开口。

仆妇们一边在井边打水,一边聊着昨晚的事。

“真有你的!”

偶尔漏出几丝微小的月光,像隔了层油纸,模恍惚糊的不甚逼真。

“快来人啊!”

像放了很多天的死鱼,又像湖底翻起来的烂泥。

一个暖和的声音在头顶响起。

又问,“那郎君就袖手旁观,任由家贼这般作践夫人?”

“你还别说,明天刚好是春芽的头七。”

卢氏却不会。

“这是甚么味儿啊,臭死了!”

她出身高门,是这个期间的男人做梦都想娶的五姓女,骨子里的那份高傲,以及自小所接管的教诲,都不答应她做出忍气吞声,唯唯诺诺的行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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