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情深没带伞,雪越下越大,蒋远周撑着伞进入墓园时,一眼望去,就看到了她。
她目光往下垂,蒋远周的裤腿被打湿了,上头还沾着些许泥泞,如许的气候,就算高贵如他,出来也不免会狼狈。只是这一刻,许情深倒没感觉男人的形象有所受损,他站在一排葱茏的苍柏前,如同一把撑开的庇护伞。
“蒋远周此民气机沉重,我不想将来有一天,会有些事扳连你。”
她将病历卡给她,许情深翻了下,“丁然,那里不舒畅?”
她打个寒噤,轻摇下头,不可,那些事不能想,不要去想!
“为甚么?”
许情深将墓碑的雪打扫洁净,然后捏了一小搓在手掌心内,冰冷砭骨透过薄薄的肌肤往里钻,方晟单手插在兜内,天空飘下来几朵雪花,他拿起中间的黑伞,然后站到许情深中间。
“他来这?”许情深面露犹疑,方晟晓得没时候了,“不能让他看到这两个紧挨在一起的墓。”
许情深浅笑,“好啊。”
丁然也吃了一惊,没想到许情深会有这么大的反应。
“不是,”许情深可不想触到这位蒋先生的肝火点,“这儿阴沉森的,分歧适谈情。”
蒋远周的目光落到墓碑上,然后挪开,余光扫向中间,却瞥见了‘儿子方晟,泣立’几个小字。
下午她还要去病院,两人在九龙苍吃过中饭,许情深就出门了。
许情深眼看墓前的香烛即将燃尽,再说有蒋远周在,有些话她也不能同妈妈讲。
“是。”许情深目光淡淡瞥了眼。
方晟眸子里腾跃着亮光,俄然笑了笑,他哈腰将另一座墓碑前的东西清理洁净,临走之前,还把花瓶内的花带走了。
兜内的手机传来震惊声,方晟接通后放到耳边。
“你如果不报警的话,她们会变本加厉。”许情深擦拭完病历,起家替丁然查抄,她让她躺在里头的床上,手朝丁然腹部轻按,她就痛得受不了。
“晓得了。”方晟收起伞,一手重扶至许情深肩膀,“快归去吧,蒋远周顿时到了。”
许情深朝他看了看,“你如何来了?”
“要走你走吧,”许情深面无神采地盯着他,“我要跟你一样,就活得太累了。他要思疑就思疑,我不消时候谨慎翼翼,我又不爱他。”
她俄然伸脱手,主动挽住了蒋远周的胳膊,“快走,雪下大啦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