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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浓身形微顿,并未回顾,斜斜朝着左边上方遥作揖手,随即直踏而走。心中则是潮起云涌,如果以而失友,失便失吧,得失之间谁能辩清。若连已身都不能顾,尚能得成何事?若连已心都不得顾,何谈洛阳?莫论大丈夫尚是枭英,岂可违逆本源之意!
“萧洒如此,唯真人……”
六马皆健,诸色分歧,世人让刘浓先行遴选。
接过绿萝递过来的茶碗,缓缓一饮,悄悄放笑。
刘浓揉了揉手腕,看了看院外,月投天怀,静好如轮,笑道:“不了,本日早些歇着,以待明日。”
“呜……”
“回!”
一语落地,世人轰赞!幼年未挂封侯印,腰间常悬带血刀!此言虽简却锵锵满怀,恰好正合这群高阀精英,血气正热,意气风发,何当不挂印!
来福一眼瞅见小郎君跨出院,嘴角斜斜一裂,随即欢声作唤。小郎君青冠、月袍,面呈浅笑,背负双手,步子迈得迟缓,手心牵着缰绳,一匹雪亮的白马跟在身后,悄悄打着响鼻……
若言何为国色,想来如此倾城。
墨璃心道:有古怪,我要不要奉告碎湖阿姐呢……哼,绿萝,你要收敛,莫要惹我……
世人皆赞,又是一番憨醉。
“别过!”
待日将尽,世人道别。
……
宋祎懒懒一笑,笑声浅淡,浑身却颤,轻迈两步踏入亭中,渐渐对着刘浓万福,笑道:“宋祎心羡各位郎君情深,愿以马相赠。然,礼尚来往方为正理。刘郎君,觉得然否?”
二人缓缓一笑,相互微微阖首请安。
中有一簇,最是妖艳。
闻得咳声,袁耽浑身蓦地一个激灵,眼中缓缓答复腐败率先醒来,随后放了声干嗓子,四下瞅了瞅,倏尔在刘浓身上定住,面呈涩然,心道:常闻人言,萧氏义女色惊媚艳,现在看来,实非虚言且有过之。瞻箦,真是好定力!实乃我辈之表率矣!
绿萝在外等待,见得小郎君出来,疾步迎上前,颤声低问:“小郎君,回,回,回否?”低不成闻,垂首于胸。
“喵!!”
众家郎君情醉,神态怔怔怅惘。他们皆是血气方刚的少年男儿,家中虽有美姬成群,但若与宋祎相较,总觉不敷。至于不敷在何,唯有领悟而不成言。
“定是如此!”
“可!”
“喵……”
席中人问:“刘郎君,擅何曲?”
刘浓淡淡笑着,将手中的缰绳一递,待得来福欢天喜地的绕着马打转的时候,方才慢幽幽隧道:“来福,你们都快有马骑了!”
刘浓微微一笑,双手捺过琴弦,在笛声最弱之时切进。悄悄一携,两缕浑然分歧的声音,瞬息揉作一处。时慢,时快,若畅,若淌,似洋洋。倏尔,两音对聚,齐齐拔头,直上九天云霄,揪得人与之相随而孤寒,待蓄势至颠时,缓落,缓落,共徘徊……
桥游思……
“哦……啊!!”
谢珪自小便知刘浓之名,实为六人中最慕刘浓之风采者,缓缓按膝而起,单手挽袖在胸前,稍作一顿,朗声道:“青衫玉冠附酒抛,白将黑马纵横鹞;幼年未挂封侯印,腰间常悬带血刀!”
“唉……”
余音燎尽,世人缓缓回神,探目潭侧,席犹在,人却已杳然。
“妙哉!”
宋祎看着刘浓笑道:“天然作真!不知刘郎君,愿割爱否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