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!”
刘浓持壶,缓斟。
此次暗中算计庾氏,看似投石飘水,轻描淡写不露声色;实则多处环节都需一一相扣,缺一不成。特别是时候上,不成早亦不成晚。过早,没有过江的卫氏绝对瞧不上庾氏;过晚,庾亮已成气候。
“参军,请!”
郭璞笑道:“竹叶青,改过亭一饮以后,久绵于喉,展转难忘啊。”
“笔来,墨来,小娘子别动,稍后就好!”
俄然,刘浓冲着他裂嘴一笑。
……
转念再一想,暗叹:罢了,实欠卫氏已多,又何必做此惺惺之态。莫非,真要既做BIAO子,又立牌坊不成!
三今后。
“唉……”
刘浓回身看着画中的本身,心中没有半丝喜意,暗道:卫协赠画于我,让侍从代他谢过我。他谢甚么呢?谢我让他娶得娇妻吗?贰心待我热诚,可我却行的是狡计,虽说与他无益无弊,但毕竟用心不醇。怪道,那人不肯传茶道于我,这就是道分歧,不相为谋吗?
徐氏满脸的笑意,看着那廊外花圃边的小女郎。阳光大好,洒了她浑身,如玉般光亮,似晶般明透。美到极致无言以述,就连同是女儿身的本身,也不得不感慨,上天佳作就在面前,与其相对,老是潺潺。
郭璞笑道:“庾亮已决定辞任,不日便会分开建邺,前去豫章。他这一去,王敦等闲不会放人,多数会将其控在军府,以示庾氏向他之心。豫章之地,各方皆在博弈,以庾亮之能,摆布皆不能顾,亦不敷为患矣!”
庾文君凝目一看,可不是嘛,抚着的那朵墨兰,边沿处微卷,真似羞惭。可她却惊了,“呀!”了一声,捧花细看。
郭璞侧身避过,眼睛却眯了起来,冷声道:“看来,小郎君,还是信不过我啊!”
徐氏笑道:“恰是呢,她都四十多岁了,可看上去,还跟二十五六一样。风采,风采不成言。走吧,我们看看去。”
竖日,庾氏府第,深深后园。
卫夫人不言,只拿眼看那小女郎。庾文君并未拜别,反而极是猎奇的打量着卫合作画。两目一及,卫夫人笑了笑,颀长的睫毛眨了眨。小女郎却低了眉,面上红晕层层而染,心中暗道:我要嫁他,唯痴方能用情至深!
这花,病了!
半炷香后,郭璞走向屋外,将将及到门口,顿住了脚。回身,跪坐,伏首,一礼长长:“郭景纯,见太小郎君!”
郭璞不敢一口闷尽,缓缓饮了杯中酒,抿了抿嘴,非常意犹未尽,笑道:“刘小郎君,此酒甚妙,稍后可否携走一些?”
卫协看的与他们分歧,他的眼神极好,恰好的瞥见那小女郎双手提着裙摆,暴露了一双缀着寒兰的青丝履,正欲踏上石阶。青竹、白山、红廊;指间的豆蔻,温宛的身姿,这恰好是一幅绝佳的《仕女游园图》啊。
子欲谋我,安知我正持刃以待也!
……
刘浓站在东楼的廊上,眺望着远方的建邺城,心中久久难平。卫氏与庾氏的联婚已成定局,只是娶庾文君的人,不是卫通,是卫协。订婚是前日下的,而他是本日方才得知,还是从卫协的侍从口中得知。
半晌,刘浓道:“参军,饮茶,还是喝酒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