孔愉出言将魏叔通话语打断,随后便对其附耳细语,魏叔通听后神采一变,不再复言,而孔愉却疾疾起家向院内行去。
刘浓踏出室来,阳光微微晃眼,单手遮在眉上,稍稍一望,中天之日、不成逼视。
“上中!”
王羲之淡淡一笑,侧首朝着那人稍作揖手,随后回回身子,向着刘浓挑了挑卧蚕眉。
“妙哉!”
谢裒浅笑的神情渐敛,眉梢愈凝愈紧,先前尚不时昂首看向王羲之,到得厥后再不复看一眼。反而情不自禁的默念:“君子不重则不威,重为自重!重乎,六合乾坤,浑圆如是;知天理、明天然。存乎于道……月出银河,佼垂杳阔,潜归于坤,此为君德……”
“上中……”
刚才与谢裒一席长谈,虽未将心中所思所想尽数道尽,然也甚畅。谢裒言:此三策若稍事弥补,大有可为。当然可为,现在刁协、刘隗借着桥郡混乱由头,欲行重典压抑世家;谢裒若将此三策献上去,定能堵住其口,减缓世家燃眉之急!
话声未落,院门口踏进两人,恰是谢裒、王侃。
直视,直面谢裒,沉沉一个揖手:“回禀先生,此乃刘浓所为!并非撰抄、窃弄!只是曾蒙稚川先生以《军书檄移章表荨笺记》三十卷借而阅之,学习章法!其间内容,亦并无类同之处!”
咦!何解?
“瞻箦!”
“哈哈!”
刘浓缓缓展开眼睛,淡淡笑道:“季野勿需为刘浓忧心,不过些许陈年旧事,避着他些便是了!嗯,尚要恭喜季野得入……”
“瞻箦?”张迈眨了两下眼睛,手指一松,棋子跌落,在棋盘上崩了两下,滚入草丛中。
说着,仿佛口渴了,捉起案上凉茶,徐饮、徐饮。
再道:“若论行文章法,此策论,根枝互结,皆指本源,虽不至浑圆如一,亦属上中;若论据经引典,此策论,《老》、《庄》、《周》、《儒》信手作拈,融融汇贯,非大师不成为之,当为一品;若论奏对之策,嗯……此策论,虽有稚嫩之处,有待考摧!然,其心慧具,其眼独注,确为强国之策,理应一品!嗯,若非,若非这字,此策论当属一品!不过……”
一语飘飘,沉寂渗幽,无人再出言私语,皆因已被惊怔过火,尚未回神矣。
要的,便是这今后。
王侃暗拂心神,捏着刘浓的论卷边沿一抖。稍稍作想,却将论题递给谢裒,笑道:“幼儒兄,汝且核之!”心中惭道:唉,刚才一心皆顾逸少,尚未看得。如何评之。
院别传来开朗的笑声:“仲宁何往?我等亦至矣,题论便由我与颜渊来评核吧!”
“撰抄?”
谢裒看着面前的对劲弟子,心中极是对劲,朗声笑道:“此卷,若论字,气神融会,浑不似物,恰作天成!嗯,一品。若论文,《老》、《庄》、《周》三体互释,几近如一,章统已然初具!嗯,存乎1、二品之间,且论上中。至于,这诗嘛……”
美郎君,斯美如松!
王羲之阔步行来,挥动着筒状文卷,乌衣飘洒如旗展,卧蚕眉斜扬,嘴角微挑,边走边道:“瞻箦,请吧,何必在此地耗时!”
谢裒将茶碗重重一搁,弯起嘴角,笑道:“上中!”
王羲之回着王侃。目光却注着刘浓,面上带着笑容,声音朗朗:“瞻箦之题难过于我,胜者荣,败者与之有荣。有何愧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