果不其然,话将落地,阶下哗然。
半晌。
“固所愿矣,何当请尔!”
“且慢!”
来便来吧!倒要看看如何止我前行……
“妙哉!”
“然也!”
不但欲以题难,更要借此将刘浓积年所蓄名誉一举败尽!如若刘浓考核不过,想来江左便会遍传他乃欺世盗名之辈!果然老尔弥辣,杀人不见血,恶毒至斯……
一飞振翅,吞天拔云,何人敢惊!
嗯,何意?
王羲之行礼,对揖。
北溟有鱼,其名为鲲。
便在此时,正中儒者眉梢凝簇,神情颇是踌躇,似罹难决之事,半晌,侧身向右,淡声道:“敬康兄,如果如此,该作何断?”
自他一出来,刘浓心中便是“怦”的一跳,那对卧蚕眉委实太奇特、太熟谙,岂能相忘。王羲之,王逸少!暗中则稍奇:他本已是谢裒弟子,为何尚要来此……
有人前去择策,迫不及待的拆开一看,欣但是喜。亦有人拆后满脸倒霉,苦笑连连……
刘浓唇往左笑,独赞,而后挽礼至眉,长揖。
稍徐,赞声如滚雷,纷绽如水莲,朵涌。
来了!
神情莫然一愣,目光刹时尽放,一对卧蚕眉直欲飞扬而出,嘴角则缓缓浮起笑意,慢腾腾的按膝徐起,正欲挥手作言。
刘浓微微一笑,低声道:“甚好,它们吃荤!”
霎那间,竟极静,便是桓温亦终究抬起了头,虚眼打量刘浓。
阶下,但有聪明者、饱识者,皆深深堕入二人对话当中不成自拔,隔得半晌,间或有人恍然得悟,拍案大赞:“妙哉!”
“逸……”
“这……唉呀……”
“真是好风仪……”
刘浓徐纳一口气,于胸中浑然一荡,渐渐起家,沿着中间青石路直往,目光暖和似旭,法度不紧不慢。
院角传出喝声,紧随厥后,有个少年郎君恍恍悠悠的直起家,捏起双拳美美的伸了个懒腰,抹了抹嘴角,抖了抖袍摆,渐渐度步直来,边走边嘟嚷:“唉,天气恰好,暖暖洋洋,直欲令人眠!刚才梦中得周公言:甲、乙类题,考考螟蛉孺子便可。闻得此言,吾心暗觉甚妙!我年已十五,并非孺子……”
正中儒者缓捋短须,挑眼看着刘浓,悠然笑道:“若按常例,理应以丙类题核之!刘郎君幼时便有郗公奖饰:珠联生辉,现在吴郡更是遍传隽誉,料来胸中定是锦秀藏怀,非比等闲。戋戋丙类题,对汝而言,不过牛刀小试尔!可愿戏尔试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