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锵!”
白袍同时拔刀,挺起左臂上的尺许小圆盾,护住左胸。
“希律律……”
脖子喷着血箭,灿若烟花。
“吁……”
“唰!”
“布阵,布阵!”谢浮久经疆场,来不及去想白袍从何而来,扬着长刀狂呼。
坞堡与村庄相隔两里,二者之间亦非开阔地带,既有田埂又有林丛,地形极乱,对两军而言皆不适合作战。
刘浓勒马挥剑,叫道:“追击,不留一敌!”
谢佳放声高叫:“驱俘拒敌,驱俘拒敌!”
话语落地,几名刀斧手一阵乱剁,砍死几名捆绑的村民,血水爆溅之时,后退兵阵顿时为之一缓,他们只瞥见白袍如墙而来,阵容雄浑难敌,此时一听不过三百余人,当即血性又起,稳住步地,缓缓推动。而后续部下亦连续出村,衔着前队,逼近。
夜战,战的乃是将之胆,兵之魂。
“唰!”
答复他的是齐声大吼,三百五十名白袍齐踏三步,以刀击盾,邀战。
动乱了,劈面的火把在摇摆,稀稀拉拉的军阵在后退,牙齿在颤抖,双股忍不住的抖。他们刚经历了一翻搏斗,蓦地遭遇劲敌,尚未回过神来。
冗长的一字长蛇阵,跟着奔驰变作雁形阵,仿若一张巨口,即将一口淹没敌军。而对方却还是稳如泰山,不退不避,连盾也不敲了,只是踏出了右脚,微微俯身。如果细观,会发明,三人一组,一人扬刀于手盾前,作护势;一人挺刀于侧,做拒势;一人双手持刀于后,作劈势。
沉寂的夜,温馨了,再也听不见任何惨叫声,也感受不到胸口乱闯的心跳,悄悄的,冷冷的,就在那闭眼的那一刹时,谢浮瞥见一具无头之尸,骑在顿时。
脚步踩着击盾点,不徐不急。
谢浮放声大笑,长刀一挥,上千军士放声大吼,伴跟着呼啸声,挥扬着刀盾,冲向对阵。对阵之人极好辩,每人身披白袍,于月光下极是煞眼,在他们的眼中,不过身披白皮的三百只羔羊罢了!
俄然,斜劈面山坡上奔驰着一个玄色的影子,谢浮一看之下,勃然大怒,继而又是狂喜,那是个总角小童,正骑着一匹大黑狗,朝着坞堡方向奔去。
“锵、锵锵!!!”
追击,冗长的郊野中,四下皆是惨叫声,白袍衔尾追杀,动手毫不容情。敌军屠村杀民乃是出笼疯兽,小郎君有命,不留一敌!
“簌!”
势已颓,当机立断!!!
“刘豪杰,刘豪杰!”
压近,压近,间隔一千五步,齐齐一顿!
动者垂垂逼近,借着月光,已可瞥见劈面长刀如林,模糊可辩人脸。谢浮把手一扬,止敌五百步外,叫道:“对阵何人,速速弃刀!谢浮此来,仅为诛韩潜一族!”
“将军,快走!”
风声拉响于耳际,楚殇斜拖。
“希律律……”
谢浮冲出竹林,借着火把一扫,一眼便见卧在坞堡下的虎帐,帐中白袍正鱼贯而出。而本身这一方却乱作一团,千余人,一半已出村,一半还在村中,如同倒竖之一字长蛇。
谢浮本就怕死,猛力一口吞回胸中之血,拔转马头,斜斜朝着荒漠奔去。主帅率着马队一逃,摇摇欲坠的军阵顿时哗然,纷繁崩溃!
近了,近了,眨眼之间!
“轰!”白袍齐声吼出胸腔之气,而后暗自深吸,填气于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