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静言舞剑结束，反剑竖在面前，指导着气、缓缓入怀，又朝着宝剑哈了一口气，倒提着剑缓慢走向陆舒窈，边走边道：“阿姐，画好了么？”
少倾，微微一笑，提起笔来细转簪花，边书边念：“昨夜如徐急，东风薄似纱；帷幄簇灯影，推窗月两行；今复颦眉吟，埋笔竹柳下；纸莺从何起？寥寥一纸麻；转首燕子回，倚门见桃花；短笛摧花落，岁岁逝韶华。”
顾荟蔚抬目迎视，身子微微前倾，轻声道：“阿父，贤人之礼，贤者之安，女儿当自知。何如，女儿恰是展转不安也，望……阿父顾恤女儿。”言罢，稍稍退后一步，揽手于眉，大礼顿拜。以额低背而不起，发髻上的雪莲亦在微微颤抖。
“阿姐，此事静言未曾听闻，静言告别！”小静言眉梢一扬，回身便走。
顾荟蔚福了一福，淡声道：“阿父，刘郎君隽誉播于江左，荟蔚也闻其辩，若与女儿相较，恐其另有不如。阿父勿需忧心，女儿只是思念三娘，三娘去岁仙去。自小，三娘便待女儿犹若已出，女儿该当节孝三年……”说着，双肩一颤，眸子一眨，垂下头，一颗眼泪滚下来。
……
这时，晴焉走进室中，手里捧着鹅黄书帖。
“啾、啾啾……”
桥游思悄悄坐在案后，桥氏各管事正在回禀着庄内琐事。
属名，陆令夭。
方才画完，脸颊红透，摆布瞅了瞅，四名小婢在廊下戏燕，没人重视她。缓慢的把纸半数，谨慎翼翼的揣入怀里，悄悄疏出一口气。
抹勺格格一笑，万福道：“是，小娘子。”
桥游思看了一眼震惊的管事，浅含笑道：“人聚，方安，方有统统。只是，需酌类别之，去岁已然大免，若另有好食恶劳者，当收田重雇。而此，尚请细心考虑，不成有误。”
桥游思道：“人失地则亡，族失人则败。我桥氏人丁薄弱，之以是还是耸峙于江左，便在阖族之人同心携扶也。灾不成预，却可谨防，暗库当中，另有很多财物，理应聚粮。”
鹅黄书帖搁在案上，画着一只金丝胡蝶。
唉……
阿父从廊上来，走到近前，看了看她，嘴唇开阖、欲言又止，终是撩起袍摆，斜斜的坐在劈面。她与阿父的目光一对，颤了颤秀眉，眸光浅浅相迎，却不作一言。
顾君孝看着一身素裙的女儿，想起了刚逝的亡妻朱氏，心中一阵感慨，欣然叹道：“贤人论礼，贤者言安。此节，与礼分歧；此安，用心便可。莫论礼与安，荟蔚皆勿需如此。”
一个时候后，各管事陆连续续出院。
晨露凝在枝头，似珠若泪。
……
“荟蔚……”
草长莺飞，衰柳复新。
一见这胡蝶，顾荟蔚细眉便是悄悄一扬，待阿父走远了，把帖捏起来，稍稍一想，揭开丝线缠口，抽出内里纸壤，此中有一行字：初春初起，鹤啼云，新茶一盅，盼芳芷。
庄院管事，皱眉道：“小娘子心善，但是，去岁便已免却很多缴粮，现在如果再行放粮，唯恐存粮堪忧。如果本年再逢蝗、雨，恐难以安度……”
竹柳畔，一簇早桃含着新雨开得轻清，树下铺着同色族新苇席，乌桃矮案摆在细水边，水中倒映着一束雪色娇颜。
陆舒窈抹了一把额间的细汗，接过抹勺递来的丝帕，擦了擦手，端祥着画，笑道：“嗯，相较客岁，似有增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