关上暴起一声大吼,气得荀娘子秀眉乱跳,原地勒马打转,昂着脑袋一看,只见墙剁口有一将,满头虬发似鸟窝,根根可数;眉凸眼凹,鼻若鸠胆,口似犬肠,好生一幅卑恶模样。
仇敌相见,中赤红。
祖逖飞扬于大风中,凡是将旗所向,从者浪涌。残卒自血水中爬起,盘跚从附;独目者咬断仇敌喉咙,瞪着孔洞,提着断刀,狂叫跟随;断腿者,柱刀作腿,奔向将旗……
“锵!”
祖逖拔剑出鞘,大声叫道:“命后军斜挺,勿顾右翼,直插前锋,中军抵前……”
“威武哉!荀娘子威武!!”
……
一通重捶以后,鼓声与前行步地嘎但是止。关上,风卷潮涌不闻声,关下,数万铁军徐如林。
荀娘子未待他把话说出来,一声娇喝,勒马朝着韩潜含了含首,乃是请将之礼,随即拔转马首,飞速冲向关下。
“报……回禀将军,前锋受阻,夔安率轻骑一万,突入郗将军弩阵中!”
曲平懒得与其多言,纵起丈二剑槊与支屈六战作一团。曲平乃是马术世家,剑槊合法其强,只见寒光成面,疾挥狂舞,横挑斜刺,剑剑不离支屈六那巨大的头颅。
与此同时,关门敞开,吊桥纵打,方才那名胡将已然冲出,手里提着一柄丈长大棒,懒洋洋的纵马慢跑,在他的眼中,荀娘子不过是只披甲的小母羊,探囊可取。待至十丈外,边舞着大棒,边叫:“小母羊报上名来,吾乃赵王十八骑之……”
雄师连城堆云,排山倒海般步步紧逼,铁甲弓刀风潇潇,嘶马裂旌卷爆潮,狰狰铁骑如墙进,攻城东西拔天起。
马踏黄沙,滚不休。
“驾!”
一声娇叱,后额红缨翻飞,直直插向两里外的雄关,待相称下五百步,猛地一勒缰绳,人随马起,剑指关上,叫道:“刘曜已亡,洛阳已复!石勒指日将亡,尔等速速弃关,尚可得活。如若不然,铁骑踏下,倾关覆人,尽作齑粉!”
“嘿嘿……”
“嗯……”
这时,曲平俄然拔马靠近,提着丈二剑槊,嗡声道:“小郎君,此人之首,曲平当取!”
天关直通南北,东西不通。自古以来,便为天下之枢会,鼎邑之冲要,乃兵家必争之地。汉置成皋县,祖逖生母之墓便在此县。
“报……回禀将军,右翼渐溃,石虎率铁骑两万,围困前锋!郗将军帐下李闳欲救前锋,遭受石勒三千具装骑!”
当此际,曲平捧着剑槊,朝着刘浓一揖,沉声道:“小郎君,此人与曲平有仇,曲平当取其首!”
“狭路相逢,勇者胜!”
荀娘子意犹未尽,提剑缓拍,眸子斜斜的剜着刘浓。
“嗵!”
“报……回禀将军,右翼濒危,祖涣将军求援……”
“韩折冲,我等已杀尽胡卒,唯愿请降也!!”
“嗵嗵嗵……”
八砸以后,曲平豹眼圆瞪,丈二剑槊倾力一砸,砸飞支屈六双刀,顺势一削。
韩潜闻听曲平之名,神情一怔,继而,盯着曲平后脑那道狰狞致极的刀伤,疑道:“敢问壮将,与昔日尚书、左仆射曲允曲公……”
刘浓委实不喜此类阵较将,徒逞一时之勇,岂是为将者所为,剑眉微皱,未予理睬。
“真乃勇将也,冠绝全军,当如是乎……”
十六名赤膊壮汉站于高台,挥汗如雨,擂动着丈二巨鼓。鼓声,震天荡地,夺魂堵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