支屈六,石勒十八骑!吊桥奔出一人,面相凶暴犹胜其弟,身姿极其雄浑,浑身披重甲,摆布手各提一柄弯刀。
“锵!”
小女郎顿时大怒,娇声叫道:“蛮夷拙彘一只,岂敢吼怒也,且速下关,颠颅来阵前!”
这时,曲平俄然拔马靠近,提着丈二剑槊,嗡声道:“小郎君,此人之首,曲平当取!”
荀娘子秀眉一挑,本欲拔前对阵,鸣金号角响起,不情不肯的勒马归阵。
“嗵!”
大红披风疾展,焉耆马拉起残影如虹,十丈不过呼吸间,光寒蓦地爆闪,便听得“嘶啦”一声响,尚未报着名的胡将轰然坠地,胸口溅血如潮。
祖逖冷冷一笑,疾步窜下高台,翻身上马,放声道:“石勒欲取祖逖之首,亦非一朝一夕。兵如水势,水无常态,兵无常形。若只知守,不知攻,必败无疑!狭路相逢勇者胜,全军,随我冲阵!!”言罢,拍马突入黄沙阵。
关上暴起一声大吼,气得荀娘子秀眉乱跳,原地勒马打转,昂着脑袋一看,只见墙剁口有一将,满头虬发似鸟窝,根根可数;眉凸眼凹,鼻若鸠胆,口似犬肠,好生一幅卑恶模样。
雄师连城堆云,排山倒海般步步紧逼,铁甲弓刀风潇潇,嘶马裂旌卷爆潮,狰狰铁骑如墙进,攻城东西拔天起。
接二连三的携锋顺势狂砸,一寸长一寸强尽显无疑。未几时,支屈六便已抵挡不住,纵马欲进,却被剑槊砸得进步不得,后退不得。
“灌娘当往!”
当此际,曲平捧着剑槊,朝着刘浓一揖,沉声道:“小郎君,此人与曲平有仇,曲平当取其首!”
刘浓见避不过,只得朝韩潜道:“韩拆冲,刘浓帐下有将,名唤曲平,愿战此僚!”
曲平懒得与其多言,纵起丈二剑槊与支屈六战作一团。曲平乃是马术世家,剑槊合法其强,只见寒光成面,疾挥狂舞,横挑斜刺,剑剑不离支屈六那巨大的头颅。
刘浓把飞雪微微一拔,沉默转过甚,故作未见。却恁不地瞥见孔蓁跃跃欲试,便冷冷的斜了她一眼,将其逼回阵中。
“罢,汝且自往,把稳流箭……”刘浓与荀娘子眸子稍稍一对,敌不过她,拖马避在一旁。
“将军!!”
鼓声,吼声,暴响如雷。
马踏汜水,兵临关下。
“将军,吾尚在矣!!!”
“呜,呜……”
“唰!”
“胡僚授首!”
便在此时,关墙上传出一声大呼,随即,墙上扑簌簌滚下一堆带血人头。
曲平纵马奔头,将手一扬,捉头而走。直直奔至刘浓面前,将头颅往天上一抛,斜挺剑槊插头,阖首道:“小郎君,曲平,幸不辱命!”
身披华甲的小女郎,“锵”的拔出富丽非常的长剑,
祖逖冷声道:“令其阵守,若退后一步,当却其首!”
骆隆大惊,奔至祖逖身前,揖道:“将军,中军岂可抵前?莫若死守,以待韩潜回援!”
飞雪不安的踏着蹄,刘浓远远掠阵,心中七上八下,剑眉紧皱,刀唇抿锋,悄悄捏着一把汗,此番缠斗,非同荀娘子那般眨眼之间便已分胜负,但见马头衔马尾,槊来复刀往,二人斗得旗鼓相称。
支屈六见数万雄师,竟无将来战,放肆气势更浓,纵马奔至阵前五百步,以刀拍胸,仰天狂吼:“莫非,竟无人敢与支屈六一战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