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刘府君?”
两军隔着雒河对峙半月,石勒与祖逖交兵多年,深知其人难敌,又恰逢青州内哄,便遣人至成皋县,为祖逖之母修墓祭灵以示好,且致信祖逖,意欲罢止刀戈,互开边市。祖逖未予复书,却得帐下长史骆隆之计,放开边市,大肆购粮购马。石勒闻知,当即命人以马换铁。
在二人身后,另有一人。(未完待续。)
刘浓心中捉奇,南北通信极其不易,会是何人投来?当即便伸手接过,信封以朱泥加印,上书四字:瞻箦亲启。笔迹苍劲如松,模糊识得,眯着眼,细心一思,剑眉微凝。
她持续道:“莫论复城亦或建哨,尚是摈除李勿、束缚诸堡、令行上蔡,皆在为安民于境。民安便可行法,此法,在内为纲,即外化为力,乃次序之所附也。”
何为当勇之时?一句话问得刘浓完整怔住,脑海里思潮如涌,却不知该以何言作答,总不成奉告她乃未卜先知。若非未卜先知,那又该当何解?俄然间,他想起了韩灵,想起了韩翁,想起了祖逖,随即一张张人脸闪现,往昔面对韩翁所作之承诺反响于耳际。美郎君单手负在背后,眼中寒芒闪动,久久未曾出声。
“甚好!”
营中有营,虎噬、鹰扬、盘石、朔风、射声、雷隼以及荀娘子的百花精骑各占一营。
待巡查完虎帐,刘浓与荀娘子并肩行于城中,其他诸将则驻扎于营。
少倾,把信半数作三,揣入怀中,徐步走出室,眺望东北方向,沉默无言。
“小郎君……”
拆开一看,眉心时皱时展。
北五哨,建于上蔡北境的五座小山上,呈半环型拱卫,乃刘浓至上蔡后所行要事。刘浓深知,此举,防胡骑倒为其次,犹为首要的是安民于心。此时得知终究完工,心中也极其畅快。待将胤好生一阵鼓励以后,又来到虎帐。
刘浓未着甲,穿戴一身苗条箭袍,左腰挎着楚殇,左脸有道浅浅箭痕,此痕未见狰狞,反平增多少英挺。吹得半载北风,美郎君还是水清玉润,只是棱角却结实很多,最是那双丹凤眼,开阖之时,锋刃隐现。
刘浓还了一礼,嘴角沉默而裂。随后,俩人敛声慢行,穿过弄巷便是县公署。
红筱仓促回过神来,蓦地急退,身子蓦地后仰,乌黑的手掌按上了棋盘,盘中棋子噼里啪啦滚了一地,而刘浓则干放了一声嗓子,神情极其难堪。
稍徐,荀娘子徐行走入视线。此时,落日落下,拂在她的身上,格外温和。她学着刘浓的模样,负手于背后,嘴角带着浅浅浅笑。
足足盏茶后,刘浓眼中光芒暗歇隐退,斜斜看了她一眼,心知她一向在暗中探视本身,本不想答复,却又忍不住想将刚才所思道与人知,几番沉吟,干脆随心而为,揖道:“勇者,应乃明知不成为,而为也!然,此乃血勇而非智勇。智勇者,当知,事无益,便存弊,利弊互依,若遇事不成敌,当觅其利,切不成见弊而却也!而此,便为当勇之时也!”言罢,缓缓起家,挥袖便走,胸中安静如湖,星目敞亮,气沉若渊。
场中极静,氛围奥妙。
荀娘子歪着头想了一想,而后,快步追上,轻声道:“兵家有言:百战百胜,为中也!百战百败,一战而定乾坤者,乃为上也!君之所言,恰得其髓,却又非同其理,灌娘,受获很多!”说着,竟然对着刘浓微微一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