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拭脖……”
“休得胡言!”
郗璇正欲入偏室,身侧传来一声唤,一回顾,只见两个阿弟连袂而来,俩人神采奕奕,大弟郗愔年已十五,效力与阿父帐下,二弟郗昙年方十二,灵慧非常,极擅清辩。又见二人仿佛欲行外出,眉头一皱,细声道:“此非兖州,我们客居于此,莫要乱跑,切莫惹事。”
郗璇迈着墨蓝丝履,边走边道:“晓得了,阿父与娘亲,方才也言及。”声音平平,一如其面。
姚氏倚在门边,看着父女俩,一者往东,一者往西,眉梢凝了又凝,心道:唉,这可如何是好,两年来,父女俩便若陌生人普通……
郗鉴神情一黯,想起了女儿,心中好生烦燥,挥手道:“罢,罢罢,由汝,随汝!女儿已十六,待至建康,汝意何为,且观王氏,与吾无干!然,莫再教人笑话!”言罢,抱起茶盏便欲出室。
“朴咯咯……”
“嗯,礼当如此。”
刘浓闻其声,脚步却不断,来到郗鉴营门,从怀中取出一枚拜帖递给军士。军士仿似早被知会,未予通禀,当即便引刘浓入营。穿过核心虎帐,一眼便见有两人劈面而来。
两人转出小院,郗昙惊容未散,瞥了一眼身后,转头叹道:“好险,好险,几乎便触怒阿姐。不过,世人常言,江左美鹤擅音、擅赋、擅辩,本日恰逢于此,该当与他会上一会。阿兄,稍后与我掠阵!”说着,捋了捋袖子,从中摸出一柄雪毛麈。
郗愔拍了拍阿弟的肩,笑道:“音赋于辩,非我之意,身为男儿,当踞马持刀矣。上蔡刘殄虏,纵渡匪岭,阵斩谢浮、郭默,力压汝南、汝阴诸堡,人杰也,英豪尔,不得不会!”
刘浓目不斜视,按剑徐行。
“唉!”
红筱眨着眸子,嫣然道:“嫣醉,喜食胡桃。”
“便如此!”
郗昙挥了挥麈,亦不知想到甚,疾疾看了一眼后院,抬高着声音:“阿兄,阿父暗中常言,王氏郎君何如,除却一支凸笔,概莫能若瞻箦!现在看来,江左美鹤确乃盛名英杰,惜乎,阿姐……”
骆隆眯着眼睛,看着楚殇掖袍,隐觉寒意阵阵,下认识的摸了下脖子,而后,把手伸到面前,竟好似瞥见血丝,撸了撸嘴,猛地一甩手。“朴噜噜……”揣于袖囊中的胡桃飞出。
“阿弟!”
郭璞从营中打马而来,待瞥见那一队马车,正欲抖袖的行动一滞,面上神情惊诧。
婢女轻声道:“小娘子,那人虽面上有痕,但确乃刘郎君,婢子未看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