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乃小谢安乎,淡定儒雅的小谢安……
刘浓朝着王述的背影,缓缓行礼。
扬州大中正陆晔,阔步走入大厅,而他将为刘浓主持冠礼。
少倾,谢奕一拍大腿,叫道:“然也,既投身于江湖,便需恐惧江湖之浩大,浩浩之水,不过为我洗身矣!”言罢,胸中豁然大开,目光星亮灼人,劈手夺过刘浓手中鹅卵石,笑道:“此物,归我!”
“然也,便是此理!”
刘浓极喜小谢安,稍略加力捏了捏他的手,笑道:“然也,无大为大,何需在乎别人之眼,何需在乎一时有失。若问心无愧,便是千万人相阻,亦往!若心存暗疚,当改之,亦可增益已所强。”说着,便牵着他走向庄内,又朝着谢奕歉然一笑。
纪瞻遣人来了,由建康而至,礼品乃是一块牌匾,上书八字:其美其华,独享江左。
谢奕想了一想,笑道:“此事不难,每年夏秋踏游之时,顺道而来便可。”
刘浓慢腾腾地坐下,扫了扫袍摆,从身下草丛中再摸起一块棱石,笑道:“此石,居住于林下丛叶中,日光难照,风雨不浸,看似坚固非常,棱角亦足可伤人,实则脆如凝沙。”说着,将棱石扔入水中,顺手接过谢奕手中鹅卵石,又道:“此石为何浑圆如一,无奕可知?”
小谢安脸上红一阵、白一阵,怒道:“谢安已非三岁螟童,汝等,汝等不成轻视!”说着,用力在地上一掂,竟然崩得老高,一把抢过刘浓手中的刀片,弹了一弹刀锋,又用袍袖拂得干清干净,这才走向小静娈,把刀递给她,而后,背负动手,仰着头,淡声道:“他日,谢安再来。”言罢,回身欲走。
“安弟!”
刘浓一声长叹。
“啊?!”
“曲静娈!”小静娈缓慢的扬了扬手中的小刀片。
“非,然也,然也,鲈鱼鲜美,谢安喜食,别地再无如此好鱼。”小谢安刚一点头,俄然回过神来,猛力的点头,而后眼巴巴的看着阿兄。
来福瞅了瞅小郎君,浓眉直抖,冒死忍住笑。
刘浓与谢奕大笑,嫣醉莞尔。
“瞻箦,莫非乃我目炫乎?”谢奕揉了揉眼睛,委实不信赖。
克日,谢奕心境极其烦燥,竟然餬口辞任归隐之意,此时沉重桎梏一去,暗觉浑身高低轻爽非常,当即便把那块鹅卵石好生放入袖囊中。
桥氏来人了,独一一人,乃是晴焉,而桥游思却未至,刘浓摸了摸鼻子,一阵欣然。巧思一见晴焉便喜,拉着晴焉便往里走,晴焉走到一半回过甚,仓促奔向刘浓,万福道:“刘郎君,我家娘子有言:因事繁忙,故而不能前来,多有失礼之处,望君莫怪。”
这时,院内传出三下清脆的报更声,刘浓这才发明,已入丑时三刻,再不歇息便将天亮,遂邀谢奕回院安憩。两人边走边闲谈,俄然,谢奕眼睛一亮,把刘浓的衣袖一扯,指着远处,轻声道:“瞻箦,孔明灯。”
刘浓淡然一笑,心中也实在替他欢畅。
谢奕与刘浓面面相窥,谢奕瞪大着眼睛,瞅了瞅小静娈,再看了看满脸通红的小谢安,哈哈笑道:“瞻箦,家学渊厚矣!安弟,始今应知六合乾坤之大也!”
刘浓缓缓回过甚,只见面前有一人躬身施礼,人来人往太多,也不知来者是谁,却不得不揖道:“敢问,汝乃何家……”
“谢过,阿兄。谢过,美鹤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