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舒窈歪着头,笑道:“为何赠你?”
“咕噜,咕噜……”
主母,绿萝并无此意,只是,只是,绿萝好欢乐小郎君……
即便他身为华亭刘氏之主,亦难以做到真正的随心快意。娘亲她们为何忧愁?他天然晓得,但却难以述之于言。自从他来到其间,凭着本身的知识与勤修诗书,终将华亭刘氏耸峙于江左。然,有其利必有其弊,此等未卜先知,怎可公之于众?
“呀,小郎君……”
小郎君气消了,来福浓眉一展,喘出一口气,疾步下梯。
一声轻呼,从速一把抓住。
秋残冬尽,枯萎的芭蕉叶蒙着一层浅雪,枝条细颀长长,仿似婀娜多姿的女子披着滚荡轻纱,凭添多少幽冷意韵。如果以此为画,想必乃是一幅珍品。
小静言倒提着两尺青锋剑快步窜入室中,捉起案上茶碗“咕噜噜”饮得一阵,吧嗒吧嗒嘴,瞅了瞅自家阿姐,打了个饱嗝。
小静言嘟嘴道:“阿姐,可否将金莺儿送我?”
绿萝眨着眼睛,想了一会,又羞又难过,看着小郎君的背,闻着小郎君身上淡淡的芥香味,轻声道:“小郎君,婢子,婢子备了些血……”
“本来如此,哈哈……”
绿萝两只手紧紧的拽着绫罗小衣,眼睛瞪得大大的,左瞅瞅、右瞅瞅,身上却一阵阵奇特的麻痒乱钻,俄然眨了下眼,“嗖”的一声,钻入被窝中。
“明日,明日婢拿着,拿着染血的布衾去见主母,想必主母,就,就不会逼迫小郎君了。”绿萝把唇咬得如樱红透,眼睛媚成两湖水,细声如蚁。
“小郎君,婢子,呀……”
而此时,她犹自解释着。眼泪汪汪,秋色无边。
“咕噜……”
刘浓轻声道:“人非草木,孰能无情。且在江南,稍待三年。”
“不,不了。”绿萝怯怯的动摇手,又紧了紧胸口抹丝系带,好羞人的,那边一片紫紫的。
刘浓一步踏出室来,抬头看了看天,晴雪初阳。
而后,大模大样的走到窗下,细心的看着阿姐光亮如玉的侧脸,啧啧赞道:“阿姐真都雅,若我是华亭美鹤,才不去甚江北,只消每日与阿姐画眉,平生便足矣……”
粉色帷幔里,绿萝仅着绫罗小衣,眷眷的斜卧于榻上,曼妙的身姿如山峦起伏,赤着的玉足点着樱红蔻丹,根根似玉蚕;白净柔滑的腿,苗条不似物;绫罗紧紧贴着腰身,深深的堕入锦衾,盈盈不敷一握;蒲伏往上,危危耸耸;散着发髻,三千青丝漫漫洒洒。
“嗯,去吧。”
恰于此时,刘浓走入阁房。
想到这里,内心有些怯怕,更担忧小郎君单独坐着气坏了身子,咬着嘴唇稳了稳心神,用力坐起家欲下床,殊不知,身上的绫罗却顺着身子往下滑。
漫影摇屏,红烛吐泪。
少倾。
何如,她的心机却不在此,星月明眸东栽西剪,闪现的,却尽是刘浓的模样。
“小,小郎君……”
未见有人答复,展开眼,蒙蒙的一片。
一炷香后。
“出去,都与我尽数出去。闭眼塞耳,如若不然,定斩不饶!”
走到铜镜前,自行清算衣冠,本日该当前去吴县。做人行事,问心便可,何需扭扭捏捏、惺惺作态。
言罢,将袖一卷,背负动手,大步而去。
刘浓把茶碗搁在床头矮柜上,拥着怀中的人儿,触手一片温滑凝脂。强自忍了忍,抬起她的下巴,一阵细细的看。绿萝被他看得浑身高低的骨头都化了,脑中昏昏的,只晓得心跳好快,好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