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后院,一廊之隔。
点心吃食不错,甚合刘浓口味,特别是那山野小菜,苦苦的涩涩的,却别有一翻山川滋味。沉默于食时,悄悄想起顾荟蔚,心道:她在此地,既是道理当中,亦是料想以外!怎地就如此巧呢……
褚裒目光跟着刘浓的背影一向延长,恍觉夕照余晖始终随其盘桓,恰若暖玉生烟,不由得感慨道:“瞻箦,心明若镜透,不沾尘外物,理应作我辈之榜样,当与其相习!”
稍事闲谈,当葛洪得知刘浓此番是前去会稽肄业,便问及刘浓各项功课过程,刘浓一一作答。年青俊妇见他们谈及闲事,便携着顾荟蔚悄悄拜别。临走时,顾荟蔚借着起家瞥了一眼刘浓,见其正襟端坐,目不斜视,仿若浑无外物,心中更恼。
年青俊妇冗长的一声“哦”,让人浮想连翩。顾荟蔚脸颊微红,扫了一眼刘浓,随即对着葛洪佳耦浅浅欠身,而后风雅跪坐于案侧。
年青俊妇眼睛乱眨,侧身看向刘浓,不知此言何意。
眼神愣住。
目光穿过素色长廊,直直奔向对岸。小轩窗,正打扮!铜镜掩半颜,夸姣尽入帘……
表情镇静的迈至室口,懒懒的伸展手臂,呼吸着新奇的氛围。
刘浓道:“不识!”
茶水续得几番,沉香亦换。
知法兼顾?!
“妙……”
罕见的,顾荟蔚低下头,巾帼髻上的紫兰步摇悄悄颤抖。
“师哥!”
俊妇挑眉一声轻嗔,渔夫神情一愣,吧嗒吧嗒嘴,而后讪讪坐下,捧着汤碗持续喝。刘浓看得心中一乐,然面不改色,暗道:鼎鼎大名的葛稚川惧内尔,不过若论医术丹道,中原第一女名医鲍潜光不比抱朴子差……
冷静行至廊角,年青俊妇转头笑道:“荟蔚……是个美郎君呢!只是,谈何轻易啊……”
咦!
孙盛道:“故意之人矣……”
“咳!”
葛洪涩然笑道:“瞻箦,这个……这个……既来之,则安之!”
“是,小郎君!”
此语若醍醐,生生将刘浓惊醒,本身所缺的恰是知法兼顾。格物致知,经世行法,然若法不遂知,则法不成行,行之必反!本身若作策论文章,便必须得知当下,有所为有所不为,不然便是纸上谈兵!葛洪平生虽以丹道与医术著称,却亦有《军书檄移章表笺记》,此中便有治军、治郡、安民之法矣!
一时候,静室中唯余“呼噜”喝汤声!
不安亦得安矣!
这时,有青衣随畴前来,笑道:“刘郎君,栖息之室已净毕,且随我来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