冲阵号角拉响,白袍陆地卷起一潮又一潮的怒涛,霸道致极的撞去,胡人前锋乃以轻骑为主,身披皮甲,对撞,岂是巨枪白骑之敌,恰若怒针破纸,一捅,即碎。
“嘎嘎嘎……”
“摆列!”荀娘子一声娇喝。
北宫高叫:“顿步!”
副将纵马奔来,扬着带血弯刀,嗡声道:“将军,敌阵右翼已呈崩势,末将令命,愿率重骑五百,一举摧之!”
“救兵,救兵至也!”
“救兵,乃江东之虎也!儿郎们,冲阵,杀尽胡虏!”孑遗之三千晋军奋声大吼,挺起长枪扎向缓缓撤退的胡骑,更有甚者从血水堆中伸出双臂,死死抱住马腿,任其踏胸陷腹亦不放手。
“鹰,鹰鹰……”
少倾。
首鹰将双翅尽展,劈风反回身子,率着两鹰穿云破日,插向南边,掠过浮云,翻太小山,跃过林梢,待瞥见漫漫铁甲堆云簇城劈面而来,蓦地一个爬升,沿着草海一起低低斩去。
“两军交兵?”
身后暴起一团大吼,随即,铁塔如山,横冲直撞。这一幕,极静,落空了马速的胡人具装骑,在蓄势已久的白袍具装骑的冲撞下,好似投火入蚁窝,无声暴裂。
“山雀……”
杀敌一千,自伤八百!呼延谟勒马于高处,凝睇着怒海撞礁,而内里另有血旗翻扬,瞠目欲裂,眉心不住的抽搐,短短半个时候,戋戋五千步兵竟然于上万铁骑的轮番撞击下,未见崩溃,若非亲眼目睹,教人如何敢信。
“白袍,无敌!”荀娘子蹬起家子,扬剑娇呼,粉脸樱红,眸子灿烂。
“唰!”
“然也!”
“咦!”
“压枪!!!”曲平纵声暴吼。
孔蓁抖了抖长枪,嘟了嘟嘴,娇声唤道:“唐都尉,尚,另有两只山雀,不携走么?”
少倾,全军顿止,凝铁于风中。
荀娘子见刘浓凝眉思考,心中顿时不喜,勒了勒马首,嘴角一翘,冷声道:“刘中郎,身为全军主帅,现在敌情已现,岂可暗自沉吟而不断!”言至此处,驱马靠近,与他并肩而骑,歪着脑袋,低声道:“莫非,意欲退回关内?”言罢,挑了挑秀眉,眉宇间写满挑衅。
对冲将至五百步,奔前的轻骑如水两分,对劈面撞来的具装骑不管不顾,直插忙不迭地整阵的对方轻骑。而骑阵中,蓦地暴出一柄尖刀,恰是巨枪白骑!枪骑以后,乃是两百具装骑。
副将正欲率重骑冲阵,却见遥遥的天涯,奔来一骑,将将奔至近前,尚将来得及作一言,便坠马于地,背后插满箭羽,仿若刺猬普通。
“鹰来!”
鹞鹰复来,撕风裂云。
“将军,将军速撤!!”坡上打斜窜来一骑,见呼延谟犹自发怔,而白骑黑甲已然追至五十步内,从速拽住其马绳,策马飞奔。
胡人副将怔了一怔,欲勒转马首回逐,却蓦地发觉,仅方才那一刹时,已方竟已坠马百骑!而具装骑一旦坠马便再难翻起,挣扎于草地中,仿若一只只铁皮虫。
“呜,呜呜……”
北宫、曲平、薄盛、徐乂、杜武等人热血转动,齐声大吼,荀娘子皱了皱眉,拔出腰间富丽长剑稍稍扬了扬,孔蓁挥了挥长枪,神情冲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