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百零八章 落盘天下[第2页/共3页]

桥然微仰着头,虚着眼睛,叹道:“怪道此字,动之若暴风袭草,寂静若雄山巍峨,瞻箦此书,已不弱于王逸少矣!”

“兵行于水,胜负难料,茂荫,且谨慎马失前蹄,坠却一世英名尔!”

莺雪极擅楚舞,美眸委宛傲视,在室中寻觅舞场,随后,悄悄行至室左,俏俏跪坐于苇席中,只待朱焘一声令下,便将弄姿璇步。

一行人沿着雪林静水而行,待至草院前,昂首瞻仰院门口的牌匾,中书三字:止戈堂。笔迹苍劲古朴,一笔一划俱携千斤之力,初见不觉有奇,如果细观便会令人不知不觉的堕入此中。

朱焘三步并作两步,冲至案前,来到西角,垂目于内,凝睇着山川与雄城,面上神采急剧变更,忍不住的伸脱手,在内里一阵指导,嘴里喃喃有辞:“此乃建宁,此乃桂阳,此乃涪陵,此,此乃……江州,吾之力,干枯于此……”

一言既出,如金坠地,袁耽、祖盛为其所慑,捧着竹篾齐声应诺。

朱焘凝睇着牌匾,眉宇间愈来愈凝重,问道:“瞻箦,此匾乃何人所书?”

褚裒摆脱袁耽的手臂,满脸涨得通红,简贵儒雅之风顿丧,神采间却又带着多少对劲,朝着袁耽便是沉沉一揖,随后,又向着四周众友团团一揖:“诸君,莫,莫再讽刺……”

“哈哈……”

这时,朱焘扭了扭脖子,暴出一阵“咯吱咯吱”声,乱响不断,而后,环顾室中世人,目光沉凝似铁,气势凛烈,逼得人不成直视,淡然道:“诸君既待,朱焘岂可坐观,便执红阵主帅,一战而定天下!诸将安在,辗匪作黑水!”

“诺!”

朱焘一声长叹,无法的耸了耸肩,捋着短须,神情欣然,明显未得破城之法,叹道:“蜀地甚险,易守而难攻,若得雄师逐水逆上,或可直取江州,逼临成都,何如朱焘独一两万死卒,夺城可矣,破国却难,其何如哉!”

褚裒道:“彦道即为窦融,季野鄙人,甘居其末,愿为牛邯,以待君来。”言罢,扬了扬黑布竹篾,陈十三路豪渠于陇山。

谢奕拍案奖饰,快步取了一壶酒,尽饮一口,大声道:“天下之大,尽作九州。九州至广至浩,现在,却落于一盘当中。我等虽非鬼谷子,亦非孙长卿,但是,但使胸中丘壑在,何不一偿其兴,吐诺成阵,挥袖作军矣!”

越是工书者,愈易为书所迷,褚裒身子微微后仰,肩头悄悄颤抖,好似被匾中字所袭,浑身不堪重负,欲舍弃而不忍,欲直观而不能,半晌,脱身而出,忽觉额间背心一片冰冷,伸手一抹,竟是满脸大汗,情不自禁欣然道:“子泽所言极是,瞻箦此字,已然神形皆备,观之若滔,思之若渊,体之若沉亭,悟之已忘神!瞻箦,君昔日之字极丑,为何一夜忽变也?”话一出口便悔,神情略带讪讪,搓手道:“瞻箦,褚裒之意并非……”

刘浓沉默走到案前,目光跟着朱焘的手指,掠过座座雄关险隘,每当朱焘一顿手,那边便曾历经了一番血战,朱焘的手指终究定在了涪陵与江州之间,而后,不断的绕着崇山峻岭打转,东走西折,眉头愈锁愈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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