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长枪、刀盾手,随我杀敌!!”
马嘶如龙啸,纵横贯穿,白骑黑甲人随马起,斜斜谛视建康城下雄师,万众似为其所夺,不由自住的摒住呼息,突目倾身,手按刀!斯须,马蹄落地,踏起一声闷响,即见得,数骑渐渐浸入,与其并列,将其拱卫。摆布二骑,身披华甲,肩袭大红披风,一者持剑,一者捉枪,另稀有位铁塔,斜打八面剑朔,背后白袍顶风滚浪。在诸将身后,数千轻骑阵列!
就在此时,斜斜窜来一名敌将,扬刀欲取谢奕之首,“锵!”亲卫挺盾格刀,谢奕回过神来,大喝一声,挺抢一击,扎入敌将胸腹,透背而出。“吾来取首!”身后复来一敌,谢奕大惊,欲抽枪战敌,殊不知,枪尖卡入胸骨中,难以抽出!
“华亭美鹤?”
刘浓拱了拱手,冷然道:“大将军雅兴,刘浓岂敢不随!待烽烟止时,必拂琴于颠,伴君长眠!”
“哈哈……”王敦悄悄一笑,歪着脑袋看向刘浓,目中锋利尽去,唯留多少调侃,若细细一辩,尚存些许莫名的欣然,声音则极其安稳:“世人常言,华亭美鹤乃人中玉君,王敦本日复言,汝乃吾辈尔!若非如此,岂会千里孤骑,往逐于此!美鹤与吾同,何需言此!”言至此处一顿,看了看天气,笑道:“勿需多言,汝远道而来,岂可无功而返!吾观汝阵,人疲马困,天不欺汝,吾不欺汝,现在天时已晚,暨待来日,倾力一战!”
“呜,呜呜……”
“诺!!”(未完待续。)
“刀斧手,斩断云木!!”唰唰唰,刀光簇雪影,根根细弱的横木滚落,砸烂撞车,辗碎车中敌卒。
建康城表里,安然静澜。大将军屯营于城西,壁垒如墙。刘浓汇万余骑,间隔二十里。建康城内,谢奕清算残军,尚存四千,枕戈待旦。与此同时,谢裒率三千部曲,抵临建康城南。大将军闻知,眉暖色寒。参军庾亮献计,当趁月色,蓄势击疲,夜溃谢裒,东击刘浓。大将军未予纳计,意欲来日,一展雄风,溃尽来敌。庾亮沉默半晌,卷袖隐入帐中。
“妙哉!”
“墙弩,摧毁石炮!!”簌簌簌,绞盘拉动,床弩弦崩如潮,粗如儿臂的弩箭如毒蛇横空,奔向敌阵。
号角声盘荡于下,洗濯建康平原,残阳如血,将东之天漫浸如火。火海中,缓缓踏来一骑,头戴牛角盔,中插一枚红缨,身披乌墨甲,腰悬四尺剑,座下飞雪马,四蹄踏雪之际,好似踩着血云,又若硬生生挤入火海,破入视线。少倾,也许为冷凛肃杀的战阵气势所激,只见那飞雪马突地暴起,高低垂起前蹄,吼怒!!
是夜,钩月渐满,斜挂于天。
竖日。
二人背驰,各自奔向已阵。夕照渐湮,余光暴辉,灼着大将军金甲,斜扫刘浓白袍。
雄鸡高唱,东方拂晓。
大将军雪眉微皱,凝睇刘浓半晌,捋着银须,笑道:“常闻人言,华亭美鹤风韵卓卓,如玉似蹉而魂清神秀,现在一见,美人如此,堆玉若镜,如鉴己颜,令王敦颜愧矣!美鹤,何来?”最后四字,眼锋暴锐,如剑疾戳。
大江之北,桓温夜难静寐,展转几次,单骑奔至营中高处,瞭望建康。孙盛衔后而至,论及时势,气度深沉,冷然道:“大将军已溃诸军,机会已至,暨待天明,将军当背击郗鉴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