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六章 我心匪石[第1页/共4页]

郗鉴品着茶,摇着头悠悠回味,随后看着仿似低头羞怯的女儿,笑道:“璇儿,这就是你瞻箦阿兄,幼时,你常问起,现在怎地还不见过?”

稍顿,向着刘浓笑道:“瞻箦,我在吴县尚要滞留些光阴,多年不见,你需得留下来陪我!教教我这些茶具都该如何用,趁便我亦来学学汝的雅茶之道!”

肃拜!

轻吐道:“刘郎君,这是昔年,郗璇承蒙郎君之奉送,现物归原主!望郎君,莫怪!我心匪石,不成转也;我心匪席,不成卷也!”

郗璇却有所分歧,一向垂着的头缓缓抬起,眼中略有苍茫转来转去,似在破、似在明。

话音一落,郗鉴抚着短须的手顿滞,面上的笑意却越来越浓。刘浓此言,意解为人茶合一,茶以人行雅,人茶再难分相互,背面驳正;而知行合一,他尚在自索,不敢予以正论。至于水清或洁,他则剑走偏锋,将洁与清成心混合,以事洁而辩洁,曲线改正。

郗璇道:“知者不言,言者不知!”

“别唯了!”

刘浓脸颊左皱,唇往左笑。叮咛来福接太长盒,再踏前一步,将袖中琉璃小盒取出。瞅了一眼,琉璃已碎,难怪方才手臂亦传来痛苦,幸而兰玉无事!弯身,忍着腰间痛苦,将玉和香囊悄悄置放于地!随后,趁便把那破坏的木屐一脱,提在手中,回身而去。

好个知者不言,言者不知。这是将刘浓方才所言的统统,尽数颠覆,再次回到起论!刘浓眉间一挑,朗声道:“知之为知之,不知为不知,是知也!君子行道,居在上善,上善若水,处恶而纳百川;不讷于言,不成其大,终为大;故,知在道善!言道者,善也!”

“阿爹!!”

一时候,竟有些畅然,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。

刘浓右手食指轻扣一下杯盏,漫声道:“茶雅山间,不成闻,不成知,此为天然之雅。然,六合与我同根,万物与我一体;知神入茶,行茶事雅,人茶合一,怎可惶分?贤人再言:譬道安闲天下,犹川谷之于江海;和其光,同其尘;非洁而事洁,谁能辩洁?焉知,何故为洁矣?”

郗鉴顿住,难堪的抚着三寸短须,转目睹刘浓低首看茶不语,嘴角却弯着,心中灵光一闪,笑道:“瞻箦,事非论则不清,道不续则不明,你可答之!”

“碰!”

“呵!”

刘浓忍住腰间的痛苦,笑道:“无妨,久随李师习剑,哪有那么轻易伤着!”

这时,杨少柳才渐渐的一步步挪下山来,凝着眉,低声问道:“真没事?别逞强,若伤着,我们就从速归去上药!”想了想,又道:“来福,一会让刘訚去请大夫!”

刘浓心中藏着的火气腾地一升,按膝而起。暗道:一忍再忍,孰不成忍!若不是郗伯父待我恩重,你当我情愿来此么?亏你还是个世家小娘子,亏你往年还……现在怎地就如此凌人!罢罢罢,我便随你情意,陪你晃一圈,然后当即还回玉囊告别郗府。另有虎丘雅集要去呢,怎可滞留在此,竟行些与我无关的后代情长之事!

刘浓摇了点头,亦没表情和她计算,抢先便走,几个大步便赶上那碎步而行的郗璇。一群妙龄行在前,三个男人尾随于后,皆默不出声,氛围诡异!

答毕,他悄悄撇了一眼杨少柳,杨少柳眼睛漫向远方,嘴角却微微的翘着。此种论调,是他和杨少柳数次比武,一再论证所得来。意在其昔年,答卫夫人所言:君子怀松,累而生子,子落而闻声;不成独处山间、孤芳而自赏、知而不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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