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苍肃杀,西风填恨。
“微,微微……”祖盛浓眉一抖,心中豁然大喜,身子却一歪,栽落马下……
寒星伴月,冷辉千里。
“非也。”郗鉴摇了点头,额角爬满了细汗,眼锋却越缩越锐,冷然道:“由北至南,唯郯城一途,石虎屯军不前,其意必在无奕!若镇北军有失,下邳与郯城联角之势、不攻自破。现在之计,唯有将势就势,会猎石虎于野!”言至此处,一顿,“锵”的一声,拔出腰长剑,嘲笑:“若要战,那便战,有何惧战!”言罢,猛地一挥剑,勒转马首,向北,纵骑疾走,万军从随……
“咣,咣咣!”
闻言,石虎嘴角一裂,提起那艳姬,往佛图澄一推,笑道:“此女,且赐于汝!”
佛图澄皱了皱眉,心知石虎喜怒无常,若再推让必激其怒,因而,只得领着徒子徒孙们沉默出帐,而那艳姬则挂在他弟子身上,一步一娜,极其妖娆。
稍徐,药农举着火把,来到一处地步,四下了瞅了瞅,面色蓦地一喜,纵马窜至高处,朝下一看,只见皓皓月夜当中,突生一道百里平湖,湖月喧闹,银鳞泛波,仿佛西子明眸。居高远凭,幽幽湖风劈面而来,荡得民气神俱畅,药农哈哈一笑,遂后,勒转马首,直奔祖盛,笑道:“已至微子湖!”说着,见祖盛低头未言,尚觉得他睡着了,便在祖盛的面前晃了晃火把,喊道:“官军,少年郎,已至微子湖!”
星辉夜冷,寒蝉凄惨。
佛图澄心中不忍,遂将艳姬伏起来,殊不知,艳姬却身若无骨,半个身子挂在他的肩头,无法之下,他只得将艳姬交于身侧的弟子,回身对石虎道:“回禀单于元辅,诸法诸相,诸色皆空……”
这时,帐长大将李闳昂首看了看天,见日渐西落,稍作思考,便纵马靠近,沉声道:“多数督,现在天时已晚,士卒奔行一日,已呈疲态,莫若入城暂歇,明日复行定计?”
泰山之脉,连绵起伏,纵横千余里。现在,高山肃危,四野僻静,唯闻蝉虫私语不断,恰是一派月落雄山,危然互静之相。殊不知,在此泰山余岭的山间小道中,却蜿蜒着一条火光长龙。带路者乃是山间药农,其人头戴方巾,背缚药蒌,白须白眉,正骑在马背上,指东道西,侃侃而谈。
“这,这……”佛图澄面色一变,目睹满脸红晕的艳姬扑来,神情蓦地一惊,身子打斜一扭避过,即见那艳姬扑了个空,顿时,玉肉横陈,尚且各式娇媚的痛喃了一声。
……
“嗯……”石虎慢声一应,手按膝盖,身子微作前倾。逯明顷刻一惊,肉块几乎滚落,从速伸手捞住,置于腹下,继而,未敢看石虎,蒲伏于地,额抵绒毯,颤声道:“单于元辅息怒,也许其意乃摸索,莫若再行……”
“微,微……”祖盛抬了抬眼皮,暗觉眼皮重若千斤,睁也睁不开,继而,身子摇了摇,要倒。幸而,药农见机得快,一把将其抓住,反手一探其额,滚烫如火,再默一评脉,滚脉如波,暗忖:‘邪风入体,潜骨蕴脉,幸而,吾另有老姜多少……’当即,解下背蒌,从中摸出一只老姜,不由分辩的便往祖盛口里一塞。
逯明将肉置于膝上,答道:“回禀单于元辅,其人遣三千精骑离城,然,未见雄师!”
“蹄它,蹄它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