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她的身后跟着两婢,一婢怀中卧着一只小白猫,另一婢则斜抱着一柄长剑。
车夫不敢接话,只得极力忍住笑意,挥着长鞭驱着牛爬上了青青山岗。待翻过斜长的山岗,穿过一望而无边的柳道,浩浩太滆即扑入视线,千里烟波,寥寥娜娜。
“汝,汝,汝岂有此理!”另有白袍与婢女在场,小郎君面上挂不住,拂着袖子,怒不成遏。
“唉……”
白袍答道:“回禀谢小郎君,我家郎君尚未至。”说着,弯身将一张青木小凳摆在了辕下。
小女郎正色道:“安石,慎怒,制怒,方可静秀如松。”
“勿需管她,由她自歇于车中便可。”小郎君法度未停,淡然的挥了挥手,璇即,因见白袍神情奇特,他的脚步便顿了一顿,稍稍想了一想,漫声道:“此人,极其难缠,便是美鹤亦深为惧之,若邀其一并入庄,定然不美……”
她漫不经心的看了看门上牌匾,而后眸子一溜,绕着小郎君打了个转,随即,大模大样的伸了个懒腰,小手一扬,掩了掩嘴,又打了个浅浅的哈欠,明显,浓睡方醒。
小郎君观其神、知其意,抿着嘴偷偷一笑,而后,举起酒杯欲饮,目光一溜,悄见一道颀长的影子漫入室中,当即一顿,渐渐回顾,眼睛一向,喃道:“美,美鹤……”
来人肩头一震,低头时,只见粉色水莲,无边娇羞……(未完待续。)
庄中有庄,院内有院,青玉阁位于院中深处,乃是一栋青木小屋,紧临着烟波太滆,内里遍铺白苇席,置着矮案一张,书墙半堵,案上冒着浅浅暗香,除此以外,再无他物。
“噗嗤……”
小郎君挑了她一眼,冷声道:“汝可知,若非谢、袁订交已有百年,阿父与耽兄也因美鹤之故,对此事入耳不闻。如若不然,汝,汝现下正禁足于丹阳矣!”
白袍转过身来,心中好笑,面上却未动容,劝道:“谢小郎君临时稍安,碎湖大管事已然前迎于枫林渡。我家郎君本日定归,若知谢小郎君在此,必定前来。”
小女郎笑道:“如果如此,汝为何与吾同席?”
“且稍待。”白袍裂嘴浅笑,按剑拜别。
小女郎好似晓得小郎君想说甚,斜斜瞥了他一眼,伸指靠了靠唇,而后将手一摊:“猫来。”婢女轻然一笑,将怀中猫一递,她伸手接了,揽在左怀,右手一摊:“剑来。”持剑的婢女嘻嘻一笑,递太长剑。
“嘎吱,嘎吱……”
“汝非美鹤,安知美鹤?”
“唰!”便在此时,怔住的小女郎蓦地回神,抓起案上长剑,一个箭步窜至室口,将剑架于来人肩上,定定的看着他,半晌,嫣然道:“格格,至此而后,汝归袁女正,如若不然……”
牛车穿林走巷,两侧俱是篱笆白墙,修竹裹着浅露、翠绿欲滴。颀长如眉的竹叶不时扫过车蓬,沙沙作响,令民气神安然。小郎君却面泛潮红,仿佛饮了烈酒普通。
“诺。”白袍领命而去。
小女郎拔了个根猫须,悄悄一吹,眸光随须而飞,飘向那缥缈湖面,声音亦冷:“此言差矣,谢家妖治向来薄情,其人欲图绍氏女郎,故而弃女正如蔽履。此举,与我袁氏何干?与女正何干?与美鹤又何干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