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艾翻身上马,排众而出,一眼即见小依侬伸开双臂,状若护雏之鹰拦着世人逼临马车。方才因战事过分狠恶,他并未闻声小依侬的呼喊声,现在得见小依侬安然无恙,染着血渍的脸上洋满了笑容。当即,一个箭步窜畴昔,将她揽入怀中。
大祭司持着权杖疾奔数步,扬动手,放声呼喊:“且慢,且慢……”
“大祭司……”谢艾久居北地,亦闻羯人信奉胡教,将大祭司细细一辩,却与羯人分歧,羯人高鼻深目,眼呈褐色。亦分歧于匈奴与鲜卑,匈奴乃是黄肤褐目,鲜卑人倒乃白肤蓝目金发,但眉宇却与此女大异。左思右想,暗觉不甚其烦,冷然道:“念汝乃一介女子,亦曾救依侬一命,本日吾不杀汝。”
大祭司镇了镇神,持着权杖上前数步,按胸道:“汉人汉地,果乃言必尊、行必礼之邦!伊娜儿并无他意,听闻诸位欲往西行,不知可否容我划一行?”目光正然,神情绝决。
“呼……”那人暗喘一口气,眉头愈皱愈紧,抬起马鞭,指了指大祭司,继而,甩了甩头,好似欲甩却胸中烦燥,又仿若难以置信而气结,斯须,瞪了大祭奠一眼,调转马首,疯普通插向岭颠。他一走,众骑紧随厥后。
小依侬见义兄目露凶光,深怕义兄一槊即将大祭司刺死,扯了扯义兄褴褛的裙甲,轻声求道:“义兄,莫要杀她,她救过依侬。”说着,窜至马车旁,拍了拍大黑犬的头。
岭风悄来,衣衫冉冉。
“将军,将军……”大祭司闻听此言,神情一喜,不住呼喊。何如,谢艾却置若未闻,愈去愈远。其他众骑则牵马的牵马,翻车的翻车,将马匹与食品采集一空。
阿伏干提妹的惊呼声尚未出口,谢艾已然窜向马车侧面,双手持槊,由上至下猛地一砸,将正行缠斗的数人燎开,各式兵刃噼里啪啦落得一地。动如脱兔,势若崩雷!
“希律律……”那人座上马匹顿时吃惊,两只前蹄疾疾一转,斜斜避过大黑犬扑势,随即,头也不回地朝后便奔,如此快速扭转之下,那人岂能坐得住身,“扑嗵”一声滚落马背,于草丛中打了个几个滚,柱着长刀正欲坐起。大黑犬蓦地一扑,将刀扑飞,继而,裂开血盆大口,便欲一口咬下。
长弓满月,铁箭森然,离弦之箭扯破了朔风,在最后一名胡骑的背上爆起一团血雾。谢艾冷眼谛视着那名胡骑歪倾斜斜的坠落,遂后,拔起竖插于地的剑槊,斜勒马缰,纵向被团团围住的马车。
“且慢!”
谢艾道:“豫州之地,独一人,可称将军!”言罢,回拔马首,缓行于众女之前,小依侬从义兄的肩头上冒出一个脑袋,朝着大祭司与大黑犬眨了眨眼睛。
谢艾不答反问:“汝乃何人,亦知成都侯?”
阿伏干提妹亦道:“大祭司,莫若回柔然吧。”
“止步!”、“唰,锵锵锵……”
说着,大手一挥,将小依侬抱上马背,叮咛身周众骑:“需将马匹与食品携走。”言至此处一顿,冷冷斜了一眼索立于风中的大祭司等女,复道:“且留些许与她们。”言罢,再未几言,翻身上马,将小依侬抱于怀中,一夹马腹欲去。
稍徐,一骑奔来,将半袋食品重重的扔在草丛中,冷声道:“本日谢首级不杀汝等,然若再行刮臊,吾等刀下毫不容情!”说着,将刀架上大祭司的脖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