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情不自禁的赞道:“若论风仪,我陆士瑶悠悠几近四十载,所见青俊郎君多矣!然,唯觉只要士衡族兄、卫氏叔宝可与汝比拟!”
唉!
此楼甚高,内作卷梯而上。
刘浓抚掌赞道:“妙哉!”
东晋建立,他待北地世家稍有窜改,便入朝为侍中。不料因其名誉甚重,竟被王敦看中欲聘其为军府长史,王敦狼子野心,天下何人不知?陆玩自不肯前去豫章,一再推拖;现在王敦竟以军令相逼,令其择日必须前去军府任职,不但是是有违军令!
“嗯!不敢有忘!”
刘浓眼敛悄提,劈面的小女郎正微微弯着身子,十指按在腰间,小小的,指尖染着桃红豆蔻。心中悄悄一跳,刹时拂平,落身跪坐略斜三分,笑道:“昨日来时,尚觉得画作需得再过两日方成,不想小娘子竟……”
“嗯……”
话将出口便悔,昔日相见亦无这般慎重啊!此地无银三百两吗?平静!
陆纳从速拍掌赞道。
陆舒窈端着世家女郎的温雅,漫不经心的悄声说道:“七哥,当年,你诓我放飞金丝莺儿……”
陆始看看这个,瞅瞅阿谁,总觉他们的话语透着诡异,可委实推断不出异在那边;因见画作被刘浓得了,便筹办去西园与老友相汇。
“噗……”
刘浓不敢看,只想早点题完开溜,朗声道:“春末,葛霁漫野潭。鹤唳青云间,未返。树下着冠,侧有俊颜。熏熏不闻然,孤辜随影璇。有子二人,悠游未闲。有雏初萌,眷顾若绵。何时,入画帘。”
嗯?!
陆令夭,陆舒窈之字。
刘浓深深一个揖手,笑道:“陆侍中过赞,士衡公千古豪士,卫世叔通脱极雅,二人皆是人中豪杰,岂敢相提并论,刘浓愧煞也!”
已身为晋室之侍中,本不需接受豫章军令,焉知就连晋帝司马睿与王导亦劝其前去,言不成等闲触怒王敦。现在之晋室,到底是何人执掌!
两盏茶后,刘浓得了一幅画。
“哦,那好吧!”
陆玩重重叹得一口气,看着帘外的华榕树修而高直,心中暗悲:此次若往豫章,怕是名声再难保;稍有差池,说不得尚会给家属带来无妄之灾。然,却亦不得不往矣!
再顿!
陆纳羞然,不知所措的搓动手向小妹赔罪:“舒窈别哭,是七哥不好!你罚七哥,如何罚亦能够……”
“阿父!”
一缕暗香暗浸。
刘浓轻吐一口气,心中稍安,于院中正了正冠,除木屐徐步踏入苇席,未先观人,垂眉揖手道:“刘浓,见过陆小娘子!”
金铃响作清扬,金丝履踏得轻巧。
如此观画,恰能得窥画风神韵,亦可于浸色时揣摸其画技。但见得,焦浓五色互染,各色画墨或堆或浸有浅有深;待得墨浸止时,便似画龙点睛,整幅画眨眼间跃然于纸。非论是柳下人,亦或潭中鹤,尚是喝酒郎君皆栩栩如生。两人一鹤,姿势虽各呈分歧,然却似有一根绳牵,相互照应,对对增辉。
“你且道来!”
呼……
刘浓淡淡一笑,身子微微前倾,胸中早藏物以待,遂笑道:“小娘子之画美不成言,然刘浓字丑不便行书,可否由小娘子代笔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