褚裒与谢奕闻言并未见喜,反而相对苦笑,在来寻刘浓之前,他们二人便劝过桓温,愿将本身的马赠给桓温,告终此事。焉知桓温这厮竟耍起了横,言称:‘非已之马,得之何意?’一面暗指刘浓侵犯了他的马,一面则指必须偿还。
“呃!!啊……”瞧着谢奕难堪的模样,褚裒心中顿生好笑之感,委实忍不住,本欲哈哈一笑,伸开嘴巴时,却不由自主的打了个重重的饱嗝。方才吃的太多了。
桓温锁着眉,大声道:“君也乃习剑之人,桓温亦粗习枪术,愿与君较弓马剑枪,君可敢以战?”
谢奕虽是性急,却非牛嚼牡丹之辈,嗅着茶香慢品慢品。几口暗香入怀,竟将身前身后之事给忘了,笑道:“瞻箦莫谦,此茶若清山,此茶若新雨,但得日尝此茶,神仙不换!”
褚裒想了想,也点头道:“瞻箦,何需为一匹马而与元子有隙!莫若如此,瞻箦将元子之马偿还元子,褚裒将黄玉以赠瞻箦,何如?”黄玉乃是褚裒之马。
此言一出,顿时将谢奕滚到嘴边的话语制住,是啊,天凉枯燥,民气易浮。
谢奕抿了一口茶,摇着头说道:“袍子虽好,却非我能穿也!”说着,右手扫了扫身上的旧衫宽袖。他也服散,天然不能常穿紧领窄袖的衣服。服散、行散时若穿戴,轻则受伤,重则丧命。
刘浓将二人延请至潭边小亭,叮咛绿萝与墨璃摆上糕点吃食,稍稍一想,又命墨璃筹办茶具,待统统安排安妥,方才对二人笑道:“两位兄长稍歇,刘浓去换身衣袍便来!”因练剑,故而穿戴着箭袍,且背心微湿。
刘浓唇往左笑,淡声道:“固所愿也,何当请尔!”
“呼……”
稍徐,院别传来一阵清脆动听之声,随后便见四个女婢簇拥着一人冉冉而来,朱红丝履俏迈,琅环玉佩叮咚,腰身如水柳,悄悄一握便折。持续往上,双峰颤危,肤若雪玉。再观眉眼,竟于中原之人略有分歧,唇若樱点,绣月弯眉,最是那和顺的一汪淡蓝之眼,乍看似风情万种,细看便知略淡。
谢奕置拳于鼻下,重重假咳一声,揖手笑道:“瞻箦,本日我与季野同来,但有一事相求!”
“袍子……”
绿萝咬着嘴唇,羞羞地解释道:“小郎君,冠,冠歪了。”
当听得褚裒将桓温之言复述,刘浓剑眉飞扬,悄悄一拂盘着的袍摆,亦懒得去解释那日的是是非非,忍着胸中肝火,淡然道:“若言侵犯,刘浓不过雨中得无主之马,何来侵犯?也罢,如果元子觉得刘浓侵犯,那刘浓便侵犯又如何?”声音虽淡,却吐子如冰针,针针插地。
闻言,谢奕眉梢飞扬,心想:‘非是我不道来,而是汝一再相阻啊!’不过经得这一碗茶,心静若水,细细再一思已知刘浓何意,但既为人所托,便不得不叹道:“瞻箦,何不将马偿还于元子?以全你我红楼七友交谊。”
刘浓微惊,异域鲜卑女果然味道分歧,鲜卑种族甚多,眼呈淡蓝应是铁弗鲜卑。昔日,大名士阮籍在服丧时与姑母的鲜卑女婢有染,随后鲜卑女生子,便是当今的吏部尚书郎,阮孚。
“无奕莫怪瞻箦,瞻箦练剑以后,有沐浴的风俗!”褚裒吞进最后一块糕点,打了个饱嗝,缓缓抚着微鼓的肚子,神情颇是怡然得意,他与刘浓最是交好,天然帮着刘浓说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