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小女郎哭得好悲伤,手心也被丝线勒破了。阿父把她从肩上放下来,捧着小手亲吻每一滴血迹,柔声道:“令姜不哭,令姜不痛,稍后便好。”
刘浓头亦不回隧道:“可有帖?”
阿父指着纸莺,它比得比昔日都要高,都要远,但是小令姜心中却极是失落,纸莺飞了,不是她的了,只是阿父方才跑得好累,她不与阿父争,乖乖的贴着阿父的脸,小鼻子抽啊抽,未几时,便越来越困,睡着了。
“朴、朴朴……”
纪瞻不恼,反而捋着乌黑长须,笑道:“可喜,可贺,谢家二郎已非昔日也,由棋而辩人,剖局为抽丝,佳才也!”说着,将子投入壶中,笑道:“罢,我势已竭也!幼儒,依汝之见,士稚此番伐北,可再复洛阳乎?”
刘浓接过信一看,笔迹绢秀,但却并非舒窈她们的笔迹,揭开信封一看,剑眉一扬,嘴角一翘,神情古怪。
“来福,且慢!”
黑碳头不答,把满头乱发抓得更乱,洛羽背动手走近他,抬头打量,俄然闻到一股腥味,气恼地挥了挥手:“臭碳头,臭死人了!走开,不准再偷看。”
“站住!”
支遁沉默半晌,叹道:“无奕所言天时、天时、人和,若三者皆具,自是无往而倒霉。然,恐人和有非……”言至此处,摇了点头,敛目不再继言。
庾亮面色阴沉若水,边走边骂:“呸,汝乃胡婢之子尔,身份卑贱若蚁,而不自知,竟敢讥戏于我?”愈想愈怒,“碰”的一拳击在身侧槐树上,槐树稳风不动,拳头指间却排泄丝丝鲜血,也不呼痛,用袖一抹,大步走向院中。
“大兄……”、“家主……”
来福身材高大,偷偷昂首一看,乐得合不拢嘴。
曲身枉就,截然分歧的桓温……
啊……莫乱,莫恼,再过几日便将回豫章,大将军之令不敢有违,然,便若越王之耻,终将一复!庾亮心中羞怒欲狂,面色却越来越沉,目光也愈来愈冷。卷袖踏入内院,一群族弟正围坐在一起私语纷繁,心中豁然一松,暗道:“矫曲而直,尚可有救!”
“亦如此莺,且让汝高飞!”
看下落日穿叶投石,斑斑点点,恍忽间,这些斑影都化作了刘浓的面孔,嘴角带着嘲弄,目光尽是不屑。
刘浓大步走向桓温,向来福点了点头,来福当即快步走向院外,瞬息回返,摇了点头。而桓温长揖犹未起,刘浓虚虚一抚,淡声道:“桓郎君,所为何来?”
“然也,令姜且看!”
就在刘浓踏上第三级台阶时,一名白袍仓促而来。
刘浓好气又好笑,欲把信揉成一团,想了几番,终是悄悄一叹,将信半数作三,揣入怀中。
“哈哈……”
踏出院内,宏伟的身躯再度长揖,对来福的横眉瞋目视而不见。来福大怒,当即便欲将他揪出去。
“呜……真的么?”
桓温已去,刘浓虚着眼睛,背在身后的右手,拇指导扣食指。
“呜呜……阿父,令姜不疼,令姜要纸莺……”小令姜抽着小小的鼻子,另一只手指着天上的纸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