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非他受人教唆……
“此乃何人所为!!!”庾亮再吼。
“郎君,出来了……”
庾亮干咳一声,将胡姬推开,暗中却又揽了她的腰掐了一把,对着席外浩繁青俊后辈,淡声道:“品酒论书乃雅事,如果纵欲,断不成为,汝等需牢记,切忌。”
“我无妨,小妹,有一事……”
庾怿满不在乎的挥了挥手,随后又指着身周世人笑道:“休得胡言,庾氏族人尽在此地,大兄,大兄,不过病中气话尔!”
“大兄,大兄!”
“卟……”汉姬按弦。
“啊!!!竟然是他,为何?!!”庾亮脖子上绽露根根青筋,仰天狂叫。
连续数日,郭璞所往者,皆是昔日旧友,或是与人咏赋于山川,或是与人作墨于江柳。而庾亮再次问过了一干后辈,越问越笃定,昼出夜伏,细细排查,定要将亡庾氏之人揪出来。
一群庾氏后辈围着庾亮,你一言,我一句,说个不休。
那厮登上了牛车,车夫赶车而走。
“哼!”
乱如麻的思路,一一抽之,庾亮面红耳赤,心中却垂垂安伏如静水流深,当即命车夫暗中跟从郭璞。
……陈述,非也……
“然也,然也……”
“嗯……”
何人?莫非真是郭景纯,他为何如此……
庾亮阴沉着脸来到郭璞院门口,正欲下车出院问个究竟,却见郭璞正从院内出来,当即便欲跳下车,脑中俄然灵光一闪,鬼使神差下,身子一顿,把已迈出帘的右足又收了返来。
如果现下便去诘责,那厮定会推辞,我庾氏与他无冤无仇,他何故如此?
“非也,大兄何来旧疾……”
庾冰不屑的撇了撇嘴:“大兄,何故作惊也?本日为大兄拂尘洗尘,大兄需知,人生不满白,当怀千岁忧,忧若不逢意,当图怀中酒,酒若不畅怀,何不卧美膝……”
“啪!”“啪,啪,碰碰!”
“啊!!!”
卫夫人下车,挽着她的手,看了一眼庾亮,暗觉眼熟。
东楼仅欢迎世家后辈,西楼商贾与布衣皆可入得。
“大兄……”
大弟庾条醉熏熏挥了挥手,笑道:“大兄此言差矣,欲乃意,意随而身合,乃贤人之道也。”
“啊!!!”
正在耕耘的庾翼一顿,转头扬着稚嫩而艳红的脸,笑道:“大兄,万载空悠悠,行乐当趁早也。”
“嗯……”
“咳!”
“郭,郭景纯……”
“嗯……”
“大兄,莫非旧疾复发?”
卫夫人一听庾氏后辈被人教唆,初时不在乎,携着庾文君的手边走边劝,蓦地间也知何故,看着身边这个娇美婉约的女子,却恍然呈现另一个身影,那人是个小童,头戴小青冠,身着小月袍,正在劝本身让卫协娶面前的这个女子,心道:“莫非,与他有干?”
三弟庾怿亦道:“然也,大兄长年在外,何必一归便欲拘束我等,几与阿姐普通……”说着,一把揽过身侧之姬,凑过一张朱红脸,一口便咬了下去。
新蔡干宝?非也,此人专苦衷文,与我庾氏无仇……
快速,汉姬兰手挽作轮指,急抖满场冰雪声。
“卟咙咙……”
……
若不是他,又是何人?
卫夫人眉梢一扬,冷声道:“怎可如此无礼,视我卫氏如无物乎?”转念想起庾文君尚在一旁,对这个侄媳,她暮年虽是诸多抉剔,现在却极喜她柔嫩的性子,柔声道:“汝乃我卫氏之媳,与他无干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