袁耽神情一怔,半晌,举起案上酒杯渐渐饮尽,算是告罪,相互心照不宣。
绿萝虚着眼缝瞧见小郎君出去,迷蒙神情尚未尽开,待得车身突地一震,神采随之一滞,而后眼睛豁然大亮,面带羞怯的笑道:“小郎君,婢子,婢子几乎睡着了!”
绿裙拂过苇席。擦绕案侧,捉着青笛缓缓行向崖侧飞亭,不知不觉间动员着世人的目光随其而流。
几片花瓣被风裹着,分开枝头,颤颤悠悠,直扑入帘。
当宋祎言有人乐律强过她时,在坐者除红楼七友及少数人外。皆在猜想那人是谁?竟能教以一支青笛惊伏建康的宋祎亦自叹弗如!待其一语道出乃是刘浓,满座随即哗然,纷繁将目光投向美郎君,不知他几时又与宋祎有过合鸣!更有甚者张大着嘴,惊喃:此子非人乎……
锦瑟无端五十弦,一弦一柱思华年。
与此同时,宋祎起家。
王侃与谢裒、纪瞻稍作对眼,随后摆手笑道:“诸君皆待聆听天外之音,笛中青仙却自言有请,不知乃何请?但且讲来!”
螓颦转明眸,悄顾。
“便是猗兰!”
“吁!”
但见得:袁女正紧抱琵琶于怀,十指按弦。指肚乌黑,衬得丹蔻绝艳;袁耽歪着脑袋看向飞亭,举着酒杯顿于嘴间,酒泄,顺手而流亦未发觉;褚裒半阖着眼,身子则跟着音阶微微摇摆,时不时的会心一笑;谢尚平平的神采终见波澜,手肘抵案,拇指却衔在嘴中,眼迷面红。眉梢轻颤,妖治无边。
一曲毕罢,袁女正未待世人奖饰,抱着琵琶款款而还,行经刘浓身侧时,悄悄问道:“刘郎君,女正所奏之曲,尚能入耳否?”
来福道:“小郎君,走吧。”
“看,看我何为……”绿萝忍得已久,终是禁不住轻声低问。
宋祎轻笑:“mm都雅!”
兰亭之颠,静止若画。
唉……
袁担心道:瞻箦卓卓之玉,浑而透辟,古之君子也!瞻箦皓皓之珪,洁而得空,当世美人矣!阿谁女子见之不喜耶?小妹喜之慕之委属常理,何如相见时晚,且倒底家世相差过火……
稍稍一顿,放声道:“若谈吐品,当为……上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