骆隆一听又是此言,欲砸人,案上却无杯,拍着案,狠声道:“快快细细道来,不成遗漏。”
侍从神采仓促,边走边嚷,顿时惹得骆隆大怒,执起案上酒盏便砸畴昔,瞅着被砸得头破血流的侍从,喝道:“胡言乱语何为,竟敢打挠我听曲之兴,若无大事,定将汝斩之喂鸟!”
“安敢如此欺吾!!!”
祖严低吼:“汝敢……”
恰于此时,祖盛一声高叫,堂上、堂下之人闻声而望,只见祖盛与一美郎君并肩而来,那美郎君的右边另有一个小小郎君。
八哥亦跟着赞道:“妙哉!”
祖费乜斜着眼,拂袖冷声道:“让位于贤,乃明正之举,何来祸起一说。”
祖费擦了一把额角的血迹,颤声道:“小人亦不知,但华亭刘浓叫那小童为,安,安石……”
全场皆惊,落针可闻。
骆隆皱眉道:“陈郡谢氏?休得胡言,陈郡谢氏岂会与庶族豪门来往?!”
少倾,侍从默退,把院外的祖费领出去。
“有何不敢?族兄,弟,弟忍你已有二十年,真欲网破鸟亡乎?”祖费目睹二十年等候即将动手,心已入魔,赤红着眼晴作困兽犹斗。
小谢安瞅了一眼,甚奇,问刘浓:“美鹤,他们在做甚?牵钩么?”
“阿父……”
祖盛见未能引他说出来,也不泄气,朝着堂上堂下团团一揖,笑道:“祖盛人微言轻,难以站此明堂,但却识得一二名流,这便去接老友。各位,别过。”
待得摞倒了几个地痞,又飞身上堂,将鬼鬼祟祟欲偷袭刘浓的祖费一把抓住,提着脖子往地上一贯,待见那厮已然昏死畴昔,方才大声喝道:“猖獗!”
“郎君,郎君,有客到!”话尚未落地,祖盛的贴身侍从面带忧色疾疾奔来,边奔边大声呼喊。
“不妙,大事不妙!”
祖费大声作答,话出一半从速敛口,几乎便顺着祖盛的话头说出心中之人,而那人是千万说不得的。当下涨红着脸,怒道:“汝父无所为,欲让位于贤。汝乃小儿辈,有何说话之地?快快退下!”
祖渔一声大吼,窜向阶上便欲擒住小谢安,小谢安却半点也不惊,大模大样的凝睇他,祖渔被他看得心中一悸,脚步一慢,脖子上却蓦地一轻,随即一紧,而后便听“碰!”的一声,面前金星乱冒,挣扎两下,昏死畴昔。
“哼……”
祖严怒道:“汝知鹊巢鸠占乎?”
来福怒道:“此乃我家小郎君,华亭美鹤刘瞻箦,而这个小小郎君,乃是陈郡谢氏,谢小小郎君!尔等若伤了他,阖族诛之!”
“安石?莫非,真是谢氏麒麟儿谢安?”
祖氏族节,拇指粗细,长有尺半,头圆下尖,中系羊毛缨络。祖氏渊源在北,百年前,千里迁徙至吴,系羊毛乃不忘本源之意。现在,这枚小小的节杖深伏于祖严之怀,祖严刚才得祖盛表示,当然不会将节杖交出,紧紧拽着节仗,瞋目投视祖费。
骆隆眉头愈皱愈紧,瞅了瞅案前跪着的祖费,再看了看闭嘴的八哥,对于他而言,祖氏那点财产,底子便未看在眼中,不过是因这祖费经常贡献,顺手为之罢了。若仅是华亭刘浓,他自是不惧,但如果陈郡谢氏,那便需得衡量,以免引火烧身。
祖费再逼一步,目光狠戾,咬着牙,私语道:“交不交,不在于族兄,族兄应知弟所言非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