陶侃咸鱼翻身,王敦失算了,刘浓却半分不惊,豪门之首,岂是易与之辈?小小广州野潭,岂能困得住他!
想到那意气风发的戈马光阴,祖盛放声长笑起来。刘浓微微一笑,打趣道:“茂荫,若想跃马寒江,先得学会骑马。”祖盛不会骑马,在刘浓庄中时,常常被飞雪摔得头破血流。刘浓记得,祖盛独一一次放驰慢跑,乃是因身下为一头黑驴之故。
“唉……”
刘浓浅笑的看着镇静莫名的祖盛,细心瞅了瞅,笑道:“尚缺一物。”言罢,朝来福点了点头,来福神情略显踌躇,随后仓促而去,疾疾而返。
“壮哉、壮哉!”
毕始却看也不看祖严一眼,掂着腰,取出核书,朗声道:“查,娄县祖氏,擅开荒田三百顷充私田,窃盗官田长达六年,未行上报!查,娄县祖氏,妄笼耕户作荫户,私瞒户籍三十有五,几同荫户充士族!查,娄县祖氏……今有娄县,陈、钟、刑、毕四姓家主,上眷晋恩,下诠礼义,故而联名讼之……”
刘浓皱眉沉思,总觉有那里不对劲,却怎生也想不起来,半晌,笑道:“也许是刘浓多疑了,走吧,我们快些下山。若再行担搁,怕是本日茂荫将露宿于野。”
山外山,天外天。
毕始负手站在祖氏院中,县役来往呼喝节制骚动的人群,将祖氏族人尽数拦在院外,而稍远一些的庄门口,十余名带刀县役已堵住来路。
八哥大声大呼,将军闻声,愈战愈勇。
祖盛按着阔剑,绕亭大踏几步,而后顶风而立,看着白云深处,眉飞色扬,倏尔又似想起甚,皱眉问道:“瞻箦何不与我同赴广州?”
清风徐面微见寒,月袍笼得一袖云。
祖盛顺指一瞅,神情蓦地一怔,只见在庄后小道中,有人正借着林丛保护,缓慢的窜入后门。而此人,不是别人,恰是应当在祖庙思过的族叔祖费。
“然也!”骆隆眉梢一挑,忍住想砸人的气愤。
祖盛甩了甩头,眨了眨眼,欲细心再辩,那人却隐入室中不见。
“庄中北院。”祖盛正在打趣刘浓,戏谑刘浓与桥游思幽困雪洞,深味深长的问刘浓几时抱得美人归,闻听来福问话,随口应道。
初春已起,耕户扛着各式耕具,如蚁来往。
骆隆奋驰于丈二疆场,身下一姬,身后一姬,床前一姬。床前之姬提着黑八哥,八哥操着浓浓的洛阳正音“妙哉”个不断。
祖昌大声叫道:“尔等乃诬告也,有何凭据?”
来不及了……
“哈哈……”
将至山腰时,来福俄然浓眉一簇,转头问道:“祖郎君,你家祖庙在何方?”
刘浓将阔剑赠送祖盛,祖盛推让不受,刘浓果断赠之,替其挂在腰上,细细一番打量,赞道:“好个少年将军。”
甘香醇甜,如不足温,缓缓饮尽。
“逐之族外?”
骆隆眉头一皱,似力有得逞,听得心烦意乱,朝着鸟笼一巴掌扇畴昔,黑八哥顿时吃惊,扑腾着翅膀,改口再赞:“壮哉!”
祖盛笑道:“有官田亦有私田,另有些荒田,详细各占几成,祖盛不尽晓得,我祖氏未行豆割田产,四支皆归在一处,以往向来都是族叔在筹划。”
少年意气,一时尽显无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