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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莫非,莫非,真有谢小娘……”
“好,好小娘……我的儿……”
“娘亲?”刘浓歪首奇问。
“嗯?”
“嗯……”
“赋诗欲言志,此志难具纪。命也可何如,长戚自令鄙。”
桥氏庄园的后山,发起踏青的刘氏行至一半,嫌山太高,携着留颜与巧思等婢冉冉下山,桥游思本欲与她同归,刘氏见儿子游兴正浓,便劝桥游思伴随。
碎湖笑指远方,刘氏搭眉一望,只见在远远的天涯,那雍容的桂道深处,卧着一个宠然大物,朱门、画楼、飞檐,直若鱼鳞呈叠,又似仙院浮展。
想着前路,美郎君目光垂垂果断如铁,回身面向身侧的小女郎,柔声道:“也许来年方归,我已修书与友,请她来吴县替你延治。却不知她来否,你,你要保重身子。”
刘氏环拥着小女郎,问道:“身子可好?”
吴县刘氏别庄,依山傍水。
“不知,桥氏已无亲……”
几时归……
晴焉大怒,本来正欲还嘴,转念不知想起甚,不睬巧思,快步而行。
小女郎嫣然一笑,不知怎地,内心的恼意犹胜喜意,偏过甚,咬了咬唇,轻声道:“几时走?”
别庄非同主庄,主庄田、人皆笼,仿佛一国。而别庄,五百顷次等田漫衍在临水畔,并不为庄院所笼。此时,翠绿的郊野里,四下皆是繁忙的身影,碎湖将华亭的荫户调来二十户,再对外招揽吴县耕户,仅仅三个月便让这往昔冷僻的庄园热烈起来。
刘浓看向桥游思,小女郎歪着脑袋也奇,俩人愈往上,咏声越大,字字句句似悲若怆。
便若华亭刘氏,纵使刘浓隽誉响誉江左,却因家世太浅之故,纪瞻即便故意襄助也有力而为。刘浓本来料定此番土断新法,或可让桥氏得享十年安稳,不想桥氏却得以荣升,对此,也极是费解。
深深一吻,天旋地转,山风幽幽。
小女郎答:“甚好。”
然,费解归费解,桥氏得荣,刘浓亦心有同喜焉。
刘浓皱眉道:“怎可讳疾忌医!”
很久,很久,小女郎摆脱出来,娇颜红透,两眼溺人。刘浓凝睇着她,呼吸短促。桥游思有些怕,拽起裙角,迈着蓝丝履,往山颠奔去。
“主母且看,便是阿谁大庄子。”
顿首。(未完待续。)
桥游思羞怯,垂首不言。
桥游思一叠连声,却见身侧的美郎君悠悠一叹,伸手一揽,已揽住了她的腰,顺势一拉,把她拥入怀中,一垂首,便欲吻下来,小女郎内心嗵嗵乱跳,竟伸出了柔玉小掌,意欲往上推,待瞥见他眼中浓浓的情义,刹时愁肠百结,莲掌转尔一缩,仿若害羞草般蜷作小拳头,悄悄捶了他一击,却闭上了眼,长长的睫毛颤抖不休。
刘氏一把拉住小女郎的手,笑盈盈的便欲往怀里一揽,桥游思颤了下眉,缓慢的溜了一眼刘浓,见他正负手瞻仰桂树,神情专注,好似上面有甚希奇物事普通。
小女郎嘴角浅浅一弯,将身一揉,嵌入刘氏怀中。
桥游思悄悄一哼,走向青冢,在冢前跪下,大礼扣拜。刘浓沉默走到冢前,将袍摆一撩,跪落在地,揽手于眉上,向外推到极致,而后缓缓下沉,至地,伏身,以额抵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