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浓朝着庄院沉沉一个揖手,掐断他的话,说道:“刘浓但为拜见侍中,劳请。”
“曲解……”
刘浓剑眉飞扬,眼底簇寒,吐字如冰,将陆始怔得一瞬,趁你怔,再与你言,把揽于眉前的手一收,背负在身后,冷声道:“刘浓之名何惜?然,陆氏女郎多么娇贵,岂会为人所拐带?陆郎君需得谨言,切莫教不知情者曲解!”
少倾,陆老道:“犹可奔乎?”
“小小三郎!”
足足一个时候后,方才那名侍从快步奔出,对着陆老侧首一阵私语。
“诺!”
“三日不见客,来者请回!”冰冷的盔梁覆盖保卫之眉,竖遮鼻翅,教人难辩全容,唯余一对精光隐敛之眼与紧抿的刀唇。
陆始急道:“陆老,小妹……”
又是这般问?刘浓皱眉道:“祖言,到底出了何事?”
这时,陆老沉沉一喝,竟将陆始的话生生掐住。
刘浓瞅了瞅往院内飞奔的陆氏侍从,迎上陆老那对吊眉眼,拱了拱手,淡然道:“刘浓所来,但为拜见陆侍中。”
刘浓道:“不得不来。”
舒窈安在?
“小小娘子……”刘浓一时未反应过来,见陆老面色暖和,吊眉眼里含着赞成,心中一动,揖手道:“舒窈于刘浓,便若中军鼓置于阵中,不闻而安,闻之则动。”
“荒诞……”
陆老道:“那便请郎君候之。”
舒窈啊舒窈……
刘浓目不斜视,踩着门口稠浊的雪印行至树下,揖手道:“劳烦通禀,华亭刘浓,拜见陆侍中。”
“陆三……”
“顾氏?”陆纳微微一怔,随即苦笑:“顾氏既已闻,想必会戏笑我陆氏与张氏,瞻箦在顾氏可有见着……”说到这里一顿,这才反应过来刘浓的话,惊问:“瞻箦,舒窈安在?”
陆纳气道:“汝还欲见过阿父,汝不知阿父此时……”
“陆老,刘浓犹在。”
陆老吊眉一跳,单掌在墙上猛力一按,身子借力而起,窜出偏巷,再奔。
陆纳重重一掌拍在身侧树上,沉声道:“瞻箦,此事已难善了,本日也不宜见过阿父,莫若他日再来,只是,需得逞早将舒窈送返来,切莫胡为。”
陆氏门口,风卷残雪,清冷潇潇,两株冰雪梧桐坠着剑棱千道。
见陆始犹欲再言,陆老吊眉一挑,沉声道:“小小娘子乃陆氏明珠,岂会为人,为人拐……带!”说至“拐带”二字,老仆吹得髯毛乱颤不休。
“陆、郎、君!”
陆老道:“侍中不见客。”
刘浓道:“固所愿也!”
陆纳面色仓促,衣衫犹作庞杂,见了刘浓眉梢一扬,把刘浓拉在一旁,问道:“瞻箦,你怎地还敢来?”
“呸……”
刘浓共同的一声沉喝,随后顿住脚步,靠着墙,心复镇静不已。陆老重重喘气,掠了一眼身侧的少年郎君,但见美郎君面红如坨玉,目中星光绽射,胸堂起伏有致而稳定,老颜顿时挂不住,瞅了瞅深深的巷子口,喘气问道:“小小娘子可好?”
总算来了……
陆老沉声一喝,挥手推开不知分寸的陆三,低声对身边人私语两句,身边人当即阖首快步回返。
这时,树旁一侧的偏门走出一群人,为首者白须飘乱、眉骨精健,恰是陆氏大管事陆老。
一语飞出,两个郎君面面对窥,各自惊醒,随后陆纳便将一夜风波道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