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时,袁女皇清脆的声音自前室传来。
“阿姐,别……”
“甚好!”
袁女正抱膝不语,眉心浅凝作川。
袁耽眉头一皱,稍作沉吟,暗忖:‘能当谢氏称为朱紫的人会是谁?司马氏?司马氏怎地到会稽来了?’心机数转,眉间缓放,淡声道:“袁耽稍后再来见过世叔。”言罢,挥袖而去。
袁女皇头亦不回的轻声号令:“卧!”
思及刚才所呈三论,谢裒目光更显温和,荡过碧潭,穿过水廊,直直漫向院墙。
袁女皇点头道:“阿兄,明日便可起行!”
言中有音啊……
袁女皇暗中一声长叹,脸上的笑意却更盛,将小妹悄悄揽入怀中,缓缓抚着她的秀发,柔声道:“小妹勿伤,阿姐晓得小妹情意不成逆改。嗯,美鹤及冠独一年许,而小妹离及笄尚两年不足。两年是多少日月?待美鹤出身已定后,小妹大可不急不燥,缓缓图之嘛。其间,也许,也许,谢尚阿兄先行毁约呢……”
墨璃抱着一摞书卷,站在水阶上居高临下俯视,眸子凝于绿萝发髻两侧,脸上带着淡淡的不屑,心中却在嘀咕:小郎君为何要送绿萝如此贵重的步摇呢?莫非我夜里睡得太熟了?亦或……
袁女皇一眼之下,骇了一跳,几个疾步行至塌前,俯身伸手一探,半晌,眉间微凝,缓缓坐于床边,歪着脑袋奇道:“未见烫呢,怎空中色就这般差?”
袁女皇惊道:“阿兄,何故如此?怎可长幼不分!”
刘浓轻声说着,目光却凝于案上,画作即将结束,不敢有涓滴粗心,默记取陆舒窈曾教诲的勾撩笔法,捉着画笔缓缓缠描。少倾,额间细汗渐密,画作尚缺最后一步,切不成急!提着笔,深深吸得一口气,闭着眼睛沉吟,面前则恍若闪现一个鹅黄身影正歪着脑袋凝神,以待最后一笔。
一个时候后,殷道畿告别拜别,尚得前去纪瞻府上。
刘浓揉动手腕打量画作,心中也有些许窃喜,若论笔法恐仍不及舒窈与阿谁袁女皇,但自忖若言捕神亦相差仿佛了。画中之人乃是袁耽,只见其正一手揽着袍摆,一手将五木飞投壶中。当时,飞扬的眉,漆亮的眼,微翘的嘴角,皆被捕入画中。又以描神之法,将在坐之人的诸般神态浅描而承辅,更加凸现得画中配角神采奕奕、栩栩如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