聂正回到府中,径直走进后堂,把夫人窦氏唤来,说我前两年射死过一只斑斓猛虎,剥下了一张上好的皋比,另有一匹西域番国的照夜狮子马,这几日太忙,竟忘了送给恩公,你从速筹办好了,过两天我命人给恩公送去。
村民们都识得李隐,纷繁上前禀告李大官人,说是比来有一伙贼人在四周打家劫舍,掠取财物,当时民风尚武,村民为了防备能人,专门在村外路口处挖了陷坑捕获贼寇,合该这贼子不利,群贼在夜里进村偷马,成果别的贼人都趁乱逃了,只要他连人带马掉进了陷坑,被村民拿挠钩擒下,先是狠揍了一顿,然后绳捆索绑,筹办送到城中交给官府发落。
李隐急着要去到差,聂正苦留不放,连续住了十几天,一看实在留不住了,才装了整整一大车金银,带人亲身护送李隐出城,送出三十里方回。
半路走到城外一处酒家,恰遇朔风卷来漫天铅云,纷繁扬扬降下一场大雪,李隐叮咛世人停下歇脚,趁着这场雪吃两杯酒暖暖身子,当即让店家把鹿肉用瓦罐煮熟,泥炉烫酒。
窦氏沉下脸来低声说:“无毒不丈夫,既然酬谢不了这场大恩,不如除之而后快,免得留下勾心债。”
自古以来,天下有释道儒三教,太上老君立了玄门,释迦牟尼祖师立下佛教,另有孔圣建立孔教,这孔教里出贤人,佛教里出菩萨,玄门里出仙家,可纵观三教,孔教中不过是些平常的凡人,佛教过于贫寒,只要五行道术可学长生不死,窜改无端。
中换形
聂正说到这里又下跪给李隐敬酒:“当年若非恩公援救,聂正早已做了刀下之鬼,到死不过是一个山贼,那里另有今时本日。”
李隐主仆带着很多金银,走到天气将晚,没见到堆栈,只幸亏山野中的一处破庙居住。
窦氏见聂正死于非命,吓得体如筛糠,推说暗害李隐性命的事,皆是聂正一人所为,与她毫无干系,万望剑客留她一条活路。
李隐也不美意义依托亲朋老友过日子,只得带了老仆李忠,主仆二人轻装简行,分开长安城走顿时任。
窦氏说正因为李隐对你的恩太大了,你送出金山银山也了偿不了,何况此后你和李隐同朝为官,他晓得你暮年做过山贼,万一张扬出去,被外人晓得了,你这辈子出息尽毁,再也别想有翻身的光阴。
如此过了几年,李隐保举聂正到边陲做了一个军官,临别之时又送了马匹川资,叮嘱聂恰好自为之,这军中职位固然寒微,但凭你一身本领,到边陲上必能一刀一枪堆集军功,久后图个封妻荫子,才不枉一世为人。
半路赶上一支交战返来的雄师,李隐和老仆不敢冲撞,站在道旁旁观,只见旗号招展,刀枪如林,一名将军骑在高头骏顿时,在卫队前呼后拥下走了过来,端的威风八面,那将军见了李隐,不由“咦”了一声,翻身上马,快步走到近前,纳头拜倒:“恩公,想煞小人也!”
聂正纳头拜倒,对李隐口称恩公,说是拯救之恩,恩同再造,虽是结草衔环,也难报此大恩于万一。
聂正听到这惊出一身盗汗,感觉窦氏所言固然不近情面,却不是没有事理,本身做过山贼的事一向深觉得耻,如果让外人晓得了,这将军之位必定不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