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厅内，戚怀谷穿了袭淡色袍子坐在条案前，正繁复精美、不急不缓的泡着一壶茶，闲适不已的模样。
“照这么说来，这五公主的确是不受宠的，但是既然如许，燕帝为何会将她作为和亲的人选呢？像她如许背后没有外戚权势支撑的公主，是很难被封为正妃的……”
戚怀古看了看两人，将两杯香气氤氲的茶推到他们面前，道：“传闻这是晋国最好的绿萝，太子殿下、公主殿下，尝尝？”
铁叔听出纪子筝语气中的淡然厌倦，心头涌起一阵寒意，他俄然跪在地上，语气沉肃道：“但是公子，事已至此，你要以大局为重！陛下此次出兵齐国，也是逼不得已――”
厅中堕入沉默，祈浣儿想了想，猜想道：“是不是因为她心智不全，以是在燕国嫁不出去啊？”
祈墨淡淡接过话茬，“除非燕帝本就没有要让她被封为正妃的设法。”
一名灰衣老者悄无声气地走上前。
戚怀古一怔，看向祈墨道：“太子殿下何出此言？莫非是本日入宫与燕帝谈到了些甚么？”
纪子筝轻笑了声，可惜唇边那抹笑意如昙花乍现，不及看清就已经悄悄隐没，“是啊，为国为民，为了百姓安居乐业。但是我们一起行军至此，一起路过的城镇，百姓们看我们的眼神是如何样的呢？”
铁叔看着男人俊美无俦的侧颜，踌躇挣扎了半晌，毕竟还是开了口。
“逼不得已……”纪子筝淡淡打断他，像是闻声了甚么天大的笑话，俄然笑起来，但是眼神却变得极冷，“这一场战，统统人都觉得他是孤注一掷。却不想，他费经心机让我领军出征，底子就是为了――”
铁叔眼底神采一震，嘴唇动了动，却说不出话来。
年青男人转过身来，一双标致至极的眼眸形似桃花，眉眼如墨，仿佛远山浓翠。
闻声脚步声，戚怀谷抬眸看了一眼，便笑了：“这是如何了？”
“对哦。”祈浣儿这才反应过来，暴露恍然的神采。
他的嗓音清冷动听，如东风吹过寒冰初销的湖面。
祈墨冷眉冷眼地大步走在前面，身后跟着一个低头耷脑的祈浣儿。
“嗯。”纪子筝悄悄点头，不再多言。
纪子筝转开眼眸，将视野投向远处，不去看那跪在地上的人。好久，等他再开口时，神情已经规复了常日暖和，只是语气中带了一丝苦楚无法。
单单只是这侧颜，就已让身后的浩大星空失了色彩。
祈墨听着两人说话，一言不发。他敛眸望进面前茶盏，看着茶水升腾起的袅袅白雾，心中浮云扰月似的闪过些奇特的动机，未及捕获，却又转眼即逝，无从揣摩。
纪子筝看着来人，薄唇轻启：“铁叔，都安排好了么？”
铁叔垂了眸，沉默不语。
戚怀古好笑道：“如何了这是？肇事了？”
皎皎月光洒下，将万物笼上一层昏黄暖和的柔光，连同那站在冰冷城墙上的俊美女人，以及他握在手里的，那小兔子模样的小小木偶。
此人恰是郡都城中流行万千闺阁少女的纪家公子，也是此次出兵齐国的雄师主将――纪子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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祈墨略微点头，淡淡道：“本日我与燕帝谈及两国边贸来往的详细事件，诚如戚先生所言，厥后闲谈当中，燕帝的确表示出想用联婚来稳固两国干系，但是言语中却并未要求正妃之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