蓦地间一只羊毫自窗子内飞了出来，小厮把头一缩，羊毫贴着那小厮的额头落在地上，耳听得赵仙芝急不成耐地骂了声，“没眼色的东西，还不滚！”
小丫头瞪了小厮一眼，撇了嘴道，“打哪啦？打脸了呗！大奶奶不晓得从那里请返来个凶婆子，姨娘才跟大奶奶说了一句话，那婆子上来，照着姨娘脸上就是一巴掌……”
正舒畅得眯了眼，就闻声不远处一阵急慌慌的脚步声，他把眼睛睁了一道缝儿，心道不会是大奶奶才返来，就叫白姨娘给难为了，大奶奶身边的人来找大爷告状吧？
雪梅丫头仍自矜持，半推半就，“哎呀，大爷，外头另有人呢～”
却听里头赵仙芝喘了口气，吼道，“都在院外甲等着！”
又靠近了两步，小声问道，“真是大奶奶把姨娘给打了？如何打的？打哪儿啦？”
那小厮袖了手，无事可做，在书房院门口蹲着哂着太阳，嘴里哼着小曲儿，他这个长随兼书童当得但是划算，大爷固然是监生，可一年到头也去不得几次官学，就算是在这书房里，提笔的时候也少得紧，偶尔装腔作势一回，也要换成雪梅那小蹄子*添香了，本身的活计可不都给抢没了，也就是雪梅那小妖精出不得门，不然连跟着大爷出门的差事都要被她给抢去了哩！
“返来就返来，莫非还要人去驱逐不成？”
小厮侧耳听了听里头房里的动静，这院子倒底大，在院子里头能听到的，出了院再不闻一声一息，小厮呸了一声，心道，叫你小妖精放肆，看哪日我给白姨娘告上一状，叫白姨娘逮个空，挠你个满脸花！
小厮咭的一声笑了出来，伸手在小丫头面前晃晃，“娇杏妺子，这彼苍白日的，你这是拿我逗闷呢？大奶奶敢打姨娘？嘿！反过来还差未几！阿谁面人儿如勇敢动姨娘一个手指头，我来福头朝下在院里走三圈！”
里头又传来赵仙芝两声荡笑，“爷这是在翻书哩！”
小厮嬉皮笑容，却就是不放手，“白姨娘在我们府里是这个……”
再存上这么几年，他便能够赎身，回故乡娶个胖媳妇啦！
小厮伸伸舌头，拾起那只羊毫受命滚了，心想，这好生生的东西，可别教糟蹋了，拿出去卖给那收褴褛的，还能值好几个大钱呢！
小厮将信将疑，内心嘀咕了几句，这才不大甘心肠道，“成，我给你叫大爷去，不过先说好，如果大爷要罚我，妹子可得在一边儿帮手哦～”
想也晓得姨娘能有甚么事呀，不过是看着雪梅得了宠，用来拉人的手腕罢了呗，这些事，他看得真真的。
赵仙芝这才打扮得伏贴，正要去姬家要好处呢，听得婉娘已是返来，不由得咒了一声。
小厮应了声是，便悄悄地出了院门，冲着那一脸急色的小丫头摊开了手，“已是说了，等着吧？”
赵仙芝已是没了由头，那里还出去，鼻际闻到雪梅搽的香粉味道，那风骚的小丫头，还在本身身前挨挨蹭蹭，勾的贰心头火烧，更何况先前两个就在屋子里调弄了半天，兴头忽起，一把捞住了雪梅的腰，怪叫道，“爷今儿不出去了，就在房里读书……”
就听的里头那动静停息了下。
恰好婉娘走之前，还留下一堆女红活计没做完呢。
他这一句话都不带打磕的说了出来，免得一声声地叫着，还要让大爷骂，不如一次全说个清楚，如果大爷不信，那可就怪不着本身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