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日还需入宫,打扮便不能随便,以免触怒天颜。婢子们里三层、外三层地为寒潇穿上觐见时需求穿的衣服,这衣服款式端庄素雅,色彩也不张扬,有点近似于内命妇们入宫时的官服。
倒是承平长公主所生的二蜜斯且怜,看着与且遇非常亲厚。她笑嘻嘻地过来挽住寒潇的手,道:“嫂嫂长得真美,哥哥好有福分啊!”
且遇从婚床上抱起一条锦被,浅笑着对寒潇道:“我已经叮嘱过下人们,没有你我的叮咛,不准随便出去。”说着,他又指了指屋内挂着的层层珠帘,道,“我去帘子的另一边睡,你放心就是。”
寒潇贝齿悄悄咬着嘴唇,摇了点头,从锦被下抽出一条红色的绢布,支吾道:“我没事。只是,这、这是昨日喜娘放上的,她们与我说,说……”
且遇和寒潇按着她的叮嘱,双臂环抱,然后抬头饮尽了杯中的美酒。又有喜娘端着一碗面过来,利索地夹了一筷子,笑道:“请新娘子吃面。”
寒潇低垂着头,面上红晕灿若霞光,令谁看了,都感觉心神泛动。喜娘递给他们一人一个酒盅,叮嘱道:“请二位喝下交杯酒,今后恩恩爱爱,白头偕老!”
守在房里的喜娘立即迎了上来,笑道:“请新郎官挑开新娘子的盖头,今后和和美美,称心快意!”
第二日晨起,且遇先将地上铺着的被褥清算好,重新放到了床榻上,以免被人发明。他看到寒潇早已换好衣裳,却只是坐在床边,一张本该乌黑的脸庞现在红得非常。且遇不解,体贴肠问道:“如何,身子不舒畅吗?莫不是受了凉,染了风寒?我去找人来给你瞧瞧。”
上面的话实在是难以开口,寒潇的脸颊憋得通红,也没法将那些话说出来。大婚之前,喜娘和府里的老嬷嬷也与她说了一些男女之事。这帕子放在床上,是用来证明新娘子是否纯洁的。但她和且遇现在只是驰名无实的伉俪,又不能被外人得知,该如何是好?
而她心中所想倒是,嫁给你如何会委曲呢?只要能与你在一起,再累我都情愿!
寒潇不明就里,就着她的手吃了一口。面才滑入口中,寒潇嚼了一下,当即皱眉说道:“生的!”
“对了,对了,可不是就要‘生的’!”听了寒潇的话,喜娘欢畅地放下了面碗,拍动手喜笑容开地说道,“恭喜公子、少夫人,早得贵子,子孙合座!”
且遇从喜娘手中接过秤杆,将秤杆伸到大红盖头底下,悄悄地将盖头掀去。撤除了盖头,那张倾世绝艳的面庞终究暴露。白净无瑕的肌肤,尖尖的下巴,杏核普通的眼睛,樱红的嘴唇……那样一张脸,完美地糅合了清纯和娇媚两种美感,鬼斧神工,是上天最对劲的作品!
透过珠帘的间隙,寒潇痴痴地看着他的背影。桌上,龙凤金漆的红烛还在烧着,红色的烛泪一滴滴滚落,烛火噼啪作响。传闻,新婚的喜烛要燃一夜,预示着大吉大利,和和美美。寒潇脱了繁复的外套,坐在床上抱膝望着红烛。她要守着着烛火一夜,守着他一夜。如许温馨夸姣的夜晚,谁又能舍得睡去呢?
一旁的喜娘见且遇有些入迷,不由嗤嗤地笑道:“我们新娘子真是太美了,瞧瞧把公子给迷得,话都说不出了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