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次日醒来,天已大亮。陆辰儿转过身,瞧着屋子里空空的。廖怀音和桃夭都已经起床了,内里的阳光已畴前窗照了出去了,光芒映照到了空中上,看着暖洋洋的,陆辰儿拥着被子,坐起了身,并不想下床。
又回到了那句话上,她还是要他一个承诺。
听廖怀音提起这个,才想起这些天过得都快健忘了日子,不由忙问道:“本日初几了?”
这一出声,陆辰儿却回过神来,一阵浓烈的桂花香劈面扑鼻而来,刹时盈满了全部屋子。
“你如何还不起来?”出去的是廖怀音,看到陆辰儿坐在床上,睁着眼,已不知魂游几重天外了。
前面的田间,偶尔有虫鸣声传来,不知何时,天上的玉轮,似知羞般躲了起来,躲进了云层里去了,少了玉轮的光彩,这外间一下子便黯了下来,哪怕只要两步远的间隔,已不太能看到清相互脸上的神情了,俄然之间,统统都变得恍惚起来。
廖怀音听了,蹙了下眉,“难怪昨夜我含混中,总听到有人在翻滚,要不今后早晨睡觉,屋子里还点着没灯吧?”
不但单是柚子灯,陀螺、春节放炊火……
赵雅南一贯大胆,但程常棣没想到她这么大胆,这么直白,这么不依不挠。这让程常棣不由当真看着了一下赵雅南,一身石青色杭绸直裰,眉如远黛。目若明星,扮成男人也非常清秀,只是身量还未足罢了,假以光阴,定然也是一名娇俏才子陡崖。
廖怀音一脸的遗憾,“有呀,都是由我身边的丫头提着,我就在一旁远远瞧着,在自家的院子里转来转去有甚么兴趣。”顿了顿,又欢畅道:“这回能走家串户,那晚我必然要跟着那几个小孩一起去,里正娘子还说,在这边,都是自家做月饼,并且一家有一家的味道,到时候提着柚子灯,走在乡间的小道上,对着天上的明月吃着百家月饼,可比平常在家里过中秋节风趣多了。”
两年后,她年方十五。上一世,两年后,他会金榜落款。他是元兴九年的丙戌年的榜眼,那么,两年后她能及笄,他必然能金榜落款……
“谁让你上回讽刺我,刚来里正家那晚明显是知玄喝醉了酒,我不过畴昔照顾他一晚,一回屋,你就笑了,这回但是你的现世报,好不轻易得了个机遇,为甚么要饶过你。”
“我才不陪你疯,跟在一群小孩前面,也不怕人家笑话。”
说话之间,陆辰儿已起了身,“他们明天都在屋子里?”
“等你及笄了。等我金榜落款时再说吧。”
桃夭揉了揉鼻子,笑嘻嘻隧道:“才没有,怀音姐姐的话我也听出来了。”
错愕,一脸错愕,如许的神情,可贵地闪现在程常棣的脸上。
廖怀音白了桃夭一眼,不过还是把桂枝分开装到余下的四个竹筒内里,本来的阿谁竹筒里,只安排了一枝。
“在这屋子的后山摘的,昨日我和里正娘子提及,这回出来我带的郁金苏合香用完了,问她有没有熏屋子的香料,里正娘子就和我提起后山有棵野桂树,我想着现在恰是桂花盛开的时节,因此,本日一早,便拉着知玄陪着去摘瞧瞧,果然让我们找到了。”
廖怀音涓滴不在乎陆辰儿的话,嘴角往上翘了翘,“我才不管呢,我喜好就好。”
陆辰儿瞧着廖怀音一边说着,一边双从桃夭手中接过一个竹筒,似要把桂枝插上摆上屋子里,不由道:“这气味也太浓烈了,你若要熏屋子,插上一枝就罢了,别插上这么一大束,要不我可受不住,到时少不得给你腾屋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