汀月问道:“那蜜斯去么?”
姜妙之却已然怔住,汀月刚才在集市上听到高阳恭叮咛了甚么,这会儿天然也知姜妙之到底在想甚么,便轻唤:“蜜斯。”
“二十……”齐中尉掐掐手指,算道:“既是二十岁,那该当在秦王政十二年入户。”
汀月皱了皱眉,“那如何办?”
“有些话,不便利在齐中尉跟前说,他毕竟是官府的人,我们现在没有找到高阳恭的傅籍,齐中尉已经思疑他是亡符,他若查到高阳恭身上,那我们岂不是害了他?”
齐中尉道:“倘若不是布衣,那他的傅籍,就该在这里。”
“甚么事?”
他说罢便合上门又进了去。
淳于越如此态度,姜妙之早已习觉得常,便并没有不适,站在门外便说了。
姜妙之合上户籍簿,汀月道:“蜜斯,我们不找了么?”
姜妙之轻叹了一声,反问道:“你感觉我是去,还是不去?”
“恰刚好二十岁。”
姜妙之又犯难了,这时汀月道:“蜜斯,婢子想,明日那么大的事,到时姜衍公子必然也会去,倘若当真有甚么不测,姜衍公子必然会护着蜜斯的。”
“高阳恭?”齐中尉想了想,道:“没传闻过这号人物。”
说罢,这便将请柬递给了姜妙之,有两份,姜妙之一一翻开看了,一个是她的,一个是淳于越的。
游士乃四方游侠,居无定所之人,傅籍不在咸阳,而在别处,至于亡符,那便是黑户了。
姜妙之闻言不免猜疑,看淳于越的身子清楚好得很,何来抱恙之说。
汀月所问,恰是姜妙之纠结之事,这事儿她天然是不像掺杂的,不过就是一场喜宴,有甚么值得她去的,加上高阳恭又千丁宁万叮嘱明日万不能去。
老管家走来,公然同姜妙之言道:“淳于女人,老朽,是左丞相府上的管家,奉夫人之命,给女人送请柬来了。”
出声略显衰老,本身后传来,姜妙之回身,只见一个年约五旬的老头儿走过来,看着有点眼熟……哦,想起来了,是李斯家的老管家。
“谁?”齐中尉有些猜疑,恐怕她又是为上回朱紫之事而来。
汀月紧跟着她出了官府,问道:“蜜斯,你如何仿佛急着走?”
姜妙之恍然,她都忘了这茬事儿了。
汀月顿了顿,道:“婢子感觉,这婚宴,蜜斯不管如何都是要去的,毕竟是李丞相家的婚宴,蜜斯就算再不想去,怕是也得给三分薄面,更何况,李家七公子娶的,但是荷华公主,并非普通人家的女人。”
汀月道:“蜜斯,如果贩子子,那也是布衣,不过婢子看他,不像贩子子。”
说罢又与姜妙之道:“随我来。”
齐中尉顿了顿,思忖着此人大可从年事查起,便问道:“此人年事多少?”
淳于越听言想都没想,当即应道:“那就依你的。”
姜妙之微微皱着眉,看着请柬上她的名字,道:“还真有婚宴。”
唯独翻到最后一页,一个“恭”字,吸引了她的重视,只是这个恭是叫“赵恭”,而非“高阳恭”,这一页记取两小我,上半部分写的是:赵高,秦国岐隐士,本秦宗室远亲,因其母犯法遭处,身材残破,丙寅年腊月十九赴咸阳,携一季子,名恭。高其人勤,精通法,投于丞相吕不韦门下,同年除夕,因吕相举荐,入宫为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