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妙之正趴在书案上,右手握着毛颖在布帛上乱写乱画,本来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,闻到疙瘩汤的香味也正想吃点,可一听是慎氏让汀月送来的,顿时又没了胃口,抬眸瞥了汀月一眼,而后又垂下眼睑,力不从心的回道:“我不饿……”
姜妙之怔怔,不由得遐想到了他们二人到底在里头做了甚么。
眨眼已至除夕,自腊八之日姜妙之与慎氏吵翻,她便再未同慎氏说过一句话,也是以被慎氏禁足在汀园,哪儿也不准去。
天气垂垂暗下来,汀月排闼进屋,端着碗疙瘩汤,唤道:“蜜斯,你本日未曾进食,慎姨娘让婢子给你端一碗疙瘩汤过来。”
慎氏说至此,俄然僵住,不再说下去,汀奴接话道:“师姐是怕妙之会像我一样,年纪悄悄的便守寡了?”
前几日嬴缕派宝彤前来传话,邀她去雅舍一聚,慎氏也不准她踏出汀园半步。
慎氏神采颇冷酷,听言用心拎起食盒,回身道:“你若不想去,那便算了。”
接下来的日子,不知另有多久……
汀月早已习觉得常,撇撇嘴,未曾说甚么,这便出了去。
怕的是雅舍一聚是假,将军府与蒙恬私会才是真。
眨眼工夫,里头仿佛已完事,只听蒙恬道:“天凉,快把衣服穿上。”
慎氏走至书案前看着她,俄然将食盒放在书案上,安静的说道:“娘包了饺子,你去将军府给蒙恬送去,只当是腊八那天,为打动之举给他赔个不是。”
慎氏淡淡一笑,未说甚么便走了出去。
姜妙之本能的发怵,并未出来。
汀奴笑了笑,道:“妙之正值豆蔻之年,春情萌动本是平常,错就错在她已与丞相之子李长靖定了婚约,便千万不该再与别的男人有任何干系,实在若她没有与李家订婚,我倒是感觉,蒙恬也是个合适之选。何况姜氏已故多年,早过了三年之期,蒙恬至今未曾续弦,妙之这个时候嫁给他,他对妙之,必是心疼有加。”
刚才公子扶苏在来的路上,走至将军府外的围墙边,蓦地遇刺客行刺,他本猝不及防,加上徒手单打独斗,一人之力敌不过七八人,因此右肩受了刀伤。
慎氏仍然不语。
汀奴淡淡道:“现在天下安宁,我们有生之年,断不会再有甚么战事,师姐大可不必担忧。”
又闻蒙恬回道:“很疼?那我轻点。”
屋门俄然开了,是慎氏拎着一只食盒走出去,姜妙之当即放动手中的毛颖,完整趴下去,将脸埋在手臂之间。
可却又听小鲜肉道:“这事儿连灌童都不晓得,可莫要在你这儿泄了密。”
蒙恬道:“放心,此事除了我们,绝无第三人晓得。”
姜妙之微微一愣,抬开端看着她,又看了食盒一眼,惊奇道:“给蒙恬的?要我去送么?”
蒙恬道:“我是个粗人,干劲大,动手……天然也免不了重些,你忍一忍,这类事,一咬牙就畴昔了。”
也不知有生之年,她还能不能回到当代……
里头又传来了小鲜肉的沉吟,“能不能再轻点!”
慎氏听言微顿,又轻叹了一声,道:“她若要出门,我自不会拦着她,怕就是怕她会去不该去的处所,找不该找的人,做不该做的事。”
“诺,”汀月这便出去。
汀月放下疙瘩汤,随即走去洗了把手,正要与她们一同包饺子,慎氏却道:“不消你包,你去守着她,本日除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