即墨解下青衣,披在蜻蜓肩头,双手划印,哄动八方灵气,稳住蜻蜓体内的暮气。
但是,这显得相形见绌,蜻蜓体内的暮气,更加庞大,以即墨的才气,已经不能压抑,他所做的统统,只能耽误蜻蜓的最后时候,却不能窜改终究结局。
可否另有人记得,一个名叫蜻蜓的人,我想活着,这天下太夸姣,多活一刻,我都会更加舍不得。”
断翅的竹蜻蜓。
蜻蜓更加衰弱,即墨已经为她添衣十数件,还是抵挡不住后半夜的酷寒,这类酷寒,来自骨髓中,底子不是衣物所能够反对。
蜻蜓玉面含笑,娇躯挺直,当真拨动琴弦,琴弦上,跳动出无数个精美音符。
即墨闭眼,仰天长叹,猛地一声怒喝,群山崩裂,黄沙乱舞。
……
蜻蜓平生做过甚么,错了甚么,她没有,她连最后的害人机遇都放弃了。她只想活着,享用做人的悲欢聚散,但是她死了。
那一轮攀爬上扶桑古树的金乌艳阳,抛洒温和而又耐久的辉光,如此和顺和缓,像是畅游在暖和的陆地。
不知过了多久,他才记起,仓促转头看向蜻蜓。
这或许就是命,就是梦。
因为即墨,蜻蜓有了生命,因为即墨,蜻蜓终究凋亡。
我自傲,这人间,论舞姿,没有人能超出我,就像是,我自傲,没有人能超出我的仙颜,我的茶艺,我的声音,我的琴技。
月色冷僻,到了后半夜,月光亮亮,抛洒明辉,照亮十地八方,让统统都能尽收眼底。
那轮曦阳,应当是这人间最好的场景了,她又大又圆……”蜻蜓的声音消逝在风中。
“我在想啊,北原是多么萧瑟,西漠是如何的苦楚,东荒是多么的苍茫,中州是那样的繁华。
晨光中,即墨谨慎拿起竹蜻蜓,对着那抹晨光,想要放飞她,但竹蜻蜓毕竟已经断翅,没有能飞起来,她从高空中坠落,打期近墨眼角。
抬指,按弦,一曲天成。
突然,苗条手指又拂过琴弦,引出狠恶琴音,像是金戈铁马,疆场交战,苍茫而萧瑟,悲壮而震惊。
蜻蜓点头,她没有起家,美满是因为,她底子没有才气起家,弹奏这最后一曲,已经耗尽她统统体力。
即墨神采惨白,双臂颤抖,封天石坠摇摇欲坠,他已经到了极限,再对峙下去,必将会毁伤本源。
这是一只毕方,上古遗种,哪怕在现在,这也是一个极其强大的种族。
她的死,或许能弥补这最后一点缺憾。
琴声响,一身白衣,一身粗布麻衣,均未言语,仿佛天生的默契,同时抬手,拨动琴弦,不是《思未央》,而是《长生》。
那轮曦阳,应当是暖洋洋的,温和的阳光打在身上,很暖和,就像是泡在温水中,身边有百花香,只想闭着眼回味。
即墨竟然痴迷了,健忘思虑,就那样看着东边晨光,目不转睛,紫眸中倒映出一抹晨光。
远处,有高山峻岭,大河奔腾,灵雾蒸腾;近处,有千里黄尘,一座孤山,滚滚风沙;天空,有一轮明月,万里无云,如是水洗;空中,有三千黄土,一万怪石,九千湖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