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年纪的小孩子最是好问，芈月听了不但不睡，反而更精力了，“父王，我不明白，如果说无道的厉王听不进贤人的实话，而只信赖佞人的胡说，为甚么有道的武王也一样砍掉卞和的脚，最后只要文王才发明美玉呢？”
一夜缠绵，楚王商沉甜睡去。
楚王商无法道：“寡人送人了。”
芈月涎着脸笑道：“好父王，您不奉告我，我睡不着啊。”
芈月想了想，轻叹了一声：“唉，随侯真傻。”
楚王商发笑道：“小儿之见。这是大争之世，孔子作《春秋》，便有弑君三十六，亡国五十二，诸侯驰驱不得保社稷者，不成胜数。大国兼并小国，有没有宝珠，都是没法制止的。”
芈月爬起来，更感兴趣了，“真的？蛇也会献珠？”
与王后的这一次见面，对于芈月来讲更是不一样。当夜，芈月平生第一次做了恶梦。
楚王商按下了她的头，道：“还不快睡。”
芈月却俄然问了一声道：“为甚么随侯珠与和氏璧是国宝，莫非其他珠玉皆不如吗？”
楚王商却似已经沉浸于回想当中，俄然间记起本身幼时也是这般在父亲面前，听着他细说国史，不由也有了几分当年的意味：“那卞和在荆山中见石中有璞玉，因而就将它献与厉王。厉王叫玉匠来辨认，玉匠却说，那只是石头。厉王责其欺君，砍了他的左脚……”
芈月眨了眨眼睛问道：“就这么把他的左脚给砍了？”
本来这夜楚王商正宿于莒姬处，侍人走动，莒姬正有苦衷，睡得不稳，便听到了声音坐起来扣问，这一问，便连楚王商也醒了。传闻是九公主做了恶梦，两人便起家一起去看望芈月。恰是见着芈月陷于恶梦，楚王商便自向氏怀中接过女儿来，道：“有寡人在，多么鬼怪，敢来近身？”公然，被楚王商抱在怀中后，芈月便垂垂醒来。她展开眼睛，惊骇地看着火线，一时有些茫然，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，嘴一扁，扑进楚王商的怀中大哭道：“父王……”
楚王商微惊道：“何故如此？”
楚王商摸了摸她的脑袋，道：“睡吧，有先祖灵威庇佑，这一觉你必能睡得安稳，不会有邪魔入侵了。”
莒姬低声道：“求大王允妾为大王从殉。”
芈月低头尽力地想了想，楚王商本是随口一说，见她如此倒笑了，“这岂是你这等小儿能解的？睡吧。”
因她白日惹了事，向氏不放心，便睡在她的身边。睡到半夜，忽觉不对，赶紧点亮了油灯一看，却见芈月喘气着，一动也不能动，只是满脸通红，汗珠滚落。
楚王商道：“和氏璧成为楚国双宝之一，当然是这块美玉环球罕见，但是文王将此玉作为国宝，倒是为了招揽天下贤才。厉王之时，国势动乱；武王之时，东征西讨。他们哪故意机放在美玉上？直到文王之时，国势才得以安定。君子以玉比德，文王欲招揽天下的贤才贞士，而当时北方诸国的贤士还以我大楚为蛮夷，文王鼓吹卞和之事，又将卞和之玉作为国宝，以示我大楚重玉德，招贤人之意。”
楚王商搂住了她，轻声道：“你要寡人允你甚么？”
楚王商看着她，心下却明白了甚么，长叹一声，道：“你放心！”
楚王商沉默不语，心中却已经掀起了波澜，莫非天象公然灵异，唐昧之说竟有可托之处？她不过这般年纪，又是女儿之身，就有这般的悟性，太子槐只怕是平生都不会有如许的贯穿。若她是男儿身，若你是男儿身，唉！